眸顿了顿,率先移开了视线,置在双膝上的手掌不自觉地用着力。
她的嗓子每说一个字,都如同被架在烈火上炙烤,如何不吃痛?为了今天这一步,她己经筹谋了太久,断不能行差错步!
“那日宴上,罗大人原交代我寻机会在沈大人等的饮食中加入五石散,只是因罗小姐突发变故,这才中断了计划。”
说着,她便从袖中取出一只锦囊。
如今屋里也没旁人,江春和就接过了那锦囊,递到沈郅手中。
沈郅瞄了她一眼,便取过放到她轻易够不到的地方,并未当着杳然的面拆开锦囊,只是意味深长地瞧着跪在案前的杳然。
“杳然姑娘这是要为了徒儿,背叛自己的主子?你告诉本官这些,难道不怕罗大人知晓后问罪?更何况,那是你的徒儿,本官不喜多管闲事。”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杳然不过一卑贱之身,唯有这一徒儿真心相待,不愿弃之。”杳然说着,复又重新看向上首的沈郅。
他的脸上,同样也没有对嗓子的嫌恶,然而,与江春和的纯然不同,这双长眸如同深海,是令人轻易窥探不出任何情绪的。
要取得沈郅信任并非什么易事,杳然暗暗调息,继续用那嘶哑的声音一步步抛出自己的计划。
“我知苟梦被藏到了何处,也知您来此地的目的,大人,您救出苟梦,就能知道想知道的一切。”
江春和斟茶的动作蓦地一停,她瞧了瞧恩公微拧的眉头,这才确认自己方才没有听错。
就在方才,她还想着要如何找出苟梦,结果这会儿杳然却说她知道苟梦在哪儿?既然这样,为何不将人救出来,非得舍近求远,背叛罗州牧来求恩公呢?
江春和的疑问,也是沈郅的疑问。
他眼中的淡漠渐渐褪去,仿佛终于对杳然的到来产生了几分兴趣,哂笑着打量着她,“那你且说说,苟梦被藏到了何处,是你这位州牧手下得力干将所不能去的?”
杳然嘶哑模糊的嗓子缓缓震动,道出了今日最为清晰的二字——
“巢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