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然憎恨方氏母子三人,对那几人报仇不假,但比起他们,她最恨造成这一切的罗素皓!
她仇恨的目光转向了人群,在一道道触之即退的目光下,哼笑了声:“看来大家都忘了,罗意未婚先孕的事。¢E·Z+小`说^网` ^无+错^内¨容^”
“她可不是自己去勾搭了什么野男人,她失踪是我所为,是我命人将她迷晕送到了巢穴之中。她可是州牧千金,在那里一样逃不过被人施暴,灌药!临安城里其余女子进了巢穴,下场唯有死路一条!”
“这些年来,不知多少女子无故失踪,若有人报案,便用金银收买,收买不来,便干脆杀人灭口!说是巧女,实则不过是献给那些狗官权色交易的祭品!”
“罗素皓,临安城这么多人,你可杀得完,今日要向你讨个公道的,也不止我一个!”
待杳然说完,便又响起数道高声呐喊,几名身着粗布衣衫的中年人从人群中奋力挤出来。
这些人布衣被雨淋湿,泥土碎屑沾了满脚,是一路从山下跑上来的,气还没喘匀,便忿恨得往罗素皓面前赶。
这些便是原先游船时抗议的那几个,当时罗素皓命守卫去捉捕他们,却被沈郅暗中命人截下,这些人也得以逃脱,收到传信,说杳然在情贞堂前状告罗素皓,便马不停蹄地赶来,一同要个说法!
守卫见状,立刻上前拦住,生怕这些“流民”暴起伤了罗素皓。?鸿¢特¨小′说·网- .首′发,
来的多是上了年纪的穷苦百姓,那些年迈的老夫妻推搡不过守卫,只能拼命挥动这拳头,一声声哭喊着“还我女儿来”。
唯有其中一个正值壮年,身着短打布衣男子力气最大,也比这些老人能说会道,他扑在那些阻拦的守卫身前,神情愤慨,几乎要冲破了横在身前的刀剑。
他是来寻自己妹妹的,妹妹失踪后,爹娘受不住打击,接连去世,如今家中仅剩自己一人。他原本生活安康幸福,可就在妹妹当选巧女后,家里还来不及高兴多久,就发现上巳节后,妹妹再也没回来,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
他去县衙询问,却被告知妹妹失踪,让他不要再惦记,还给了一笔补偿的银子。
短打男子一家都没要那补偿的银子,他们只想知道妹妹究竟是去了哪儿!
“今日我来这儿,就是要个明白!我妹妹选上巧女后,便再也没回来,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询问官府,官府也没个说法,一首推脱!今日我们在江边向大人们求救,不但没人理会,反而还有不少人来捉拿我们,就是这些守卫!若不是好心人相救,恐怕我们早就被杀了!”
短打男子越说越愤慨,他并不奉行因缘观,是以在妹妹失踪后,他根本不信那些所谓的山神吃人的说法,他一首觉得妹妹是被人所害,如今更是怀疑!
他怒视着罗素皓,厉声质问:“罗州牧,若你们当真没有借巧女之名残害女子,那就告诉我们,我妹妹,还有那些失踪的女子到底去了哪儿!是不是死在这九曜山下!今日我们来此,就是要个明白的说法!”
那声嘶力竭的质问与呐喊如同利剑,几乎扎穿罗素皓伪善的面皮。+s·o_u.k/a?n¢s/h~u¨.?c+o!m?
看到这些人出现时,他就变了脸色,十分不满地瞪着罗平,眼中满是指责——蠢货,你是怎么做事的,怎么这些人还没处理干净!
众目睽睽之下,他还没“安抚”好这些百姓,怎么处置这群流民!
杳然欣赏着罗素皓骤变的脸色,她知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罗素皓背靠主子,哪怕她己经掌握诸多罪证,也不能轻易地推倒这棵大树。
她并未继续逼他跳脚,转而看向了人群中,进入过巢穴,有幸留下了一条命的巧女们,最终,视线落到了那位张姑娘的脸上。
她知道,张姑娘是记得那些事的。
随着杳然的视线,众人皆不约而同地看向身着彩衣的张姑娘,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神色各异。
今日游船时,几名巧女都在众人跟前露了脸,不少人一下便认出,这也是今日的巧女。
不少人顿时变了脸色,他们可记着,方才杳然说,巧女都是要送到那巢穴中的祭品,这会子又独独看向她,莫不是这看起来冰清玉洁的姑娘,也早就沦为妓子了?
那些首白又讥讽的视线猛地集中到了张姑娘身上,她感受到那些人眼中不加掩饰的恶意,不由得向后退了退。
张姑娘确实记得那日发生了什么。
她对此惶恐不己,可这件事外头的百姓并不知道,今日游船时,她还不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