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已经把锁撬开了,恭恭敬敬地来请我进屋。
我摆手说不及,走到栅栏边,对蹲在木芙蓉树下看热闹的三花道:“高道友,久仰大名,贫道惠念恩,日后便住在这里了。”
三花眼睛瞪得溜圆,一脸茫然,十分不能理解。
倒是肥老鼠从它屁股后面钻出来,人立而起,向着我打拱作揖。
陆尘音屋里没有动静。
我也就没去打扰她,转身安排高瘦老头一伙人住进中间的诊室,自己则去了卧房休息。
躺床上,就听到隔壁那帮老千压着声音说话。
“杠爷,咱们就真给这臭道士当手下了?”
“你傻啊,杠爷那是缓兵之计,先把这小家伙安抚住,回头再琢磨他。”
“对,对,对,这小子毛都没长齐呢,装个屌毛的神仙,要我说啊,搞他个身败名裂,人财两空!”
“都特么闭嘴!”高瘦老头低低呵斥,“你们没看到那飞剑啊,这是正经的陆地神仙,没人味没人气的,杀我们就跟杀鸡一样简单,也就是现在这社会,他们这些有出身根脚的不敢随便杀人,要搁建国之前,肯定要先收两个人头立威,你们现在都囫囵个在这儿,就偷着乐去吧。还特么搞人家身败名裂,你们是真不知道死活!都给我老实儿的,让你们干什么就干什么。”
“杠爷,都什么年代了,飞剑有什么了不起的,买几把枪,把他往屋里一堵,乱枪一打,不信他不死,实在不行,再买几颗手榴弹,小窖子那边多买有优惠……哎,杠爷,杠爷,别……”
啪啪的清脆耳光声响起。
求饶声,劝说声,数骂声,乱哄哄的,又都刻意压着声调,以至于嗡嗡响成一片。
这耳光足足打了二十多计才停下来。
高瘦老头喘着气说:“把你能耐的,还买枪买手榴弹,当你是吃噶念的?当公家不存在啊!现在严打呢,雷子为了凑数急红了眼,老左那帮子舞菜刀的都能送去喂花生米,真动了带响的,你还能活?东北二王够凶不,从北杀到南,把公家惹恼了,几万人去抓!没看那小神仙都只割头发不割人头了?你们啊,都老老实实的,就当成是设局演戏套点子,把他哄得开开心心,不会少了我们的好处。他这样的人,不可能在市面上呆太多,办完事肯定就走了,到时候我们在外就可以报号是小神仙门下,一般人也不敢惹我们。”
有人悄声说:“这小神仙也没什么名头,报他的号能有用?”
高瘦老头道:“蠢!他这么大的本事,只要露相肯定会出名,老子从民国到现在看得多了。神仙露相,鸡犬升天,多少人想给这种神仙当走狗都没机会,这是天大的福分!我都多大岁数了,还有几天好活,将来这好处都是你们的!”
我不由笑了笑。
这老头还挺有想法。
真要言行如一,倒不妨给他们个洗白上岸的机会。
一夜无话,早上准点起床。
夜里下了场雨,空气闷湿。
完成打坐炼气,我没站桩,而是去到院子里打拳。
高瘦老头一伙人听到动静就都起了,不敢出来打扰我,齐在门窗后面围观。?l?a,x!s^w¢.*c¨o,m^
院门前的村路上已经有不少人,倒有多半是住在包玉芹家的租客,早起赶着上班,看到我在院子里,不免低声议论,便有人去给包玉芹传信。
包玉芹带着她那儿媳妇戴金凤气势汹汹地跑出来。
看她到了院门口,围观热闹的人也不少了,我抖了抖袖子,一拳打出,便有一道白雾随着拳头划过的轨迹在空中浮现。
随着拳势展开,一道道白雾在空中弥散,越来越浓。
我保持住雾气浓度,确保身形若隐若现。
包玉芹停在院门口不敢进来了,她那儿媳妇悄声问:“妈,这小道长也是有神通的,你一会儿说话可注意点,别冲撞了人家,先问清楚,没准是小陆仙姑的同门呢。”
“知道,知道。”包玉芹回道,“一会儿你给我溜着点边,要是哪句话不妥当,你赶紧往回圆。”
戴金凤说:“要不,把老支书请过来?王老棍死了之后,这房子就是村里的了,有事也得村里出面,你没必要得罪这个人。”
包玉芹一拍大腿,道:“这话在理,那你去把老陶叫来,我这边先盯着他,就不进去了。”
“成,那妈你小心点。”戴金凤麻利地就往村部跑。
我便不急着收势,只这么一板一眼地带着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