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发现自己的棉裤早已被冰水浸透。老王捧着被雪水浸湿的账本过来:"初步统计,至少保住两百万亩耕地,够二十万人吃一年..."
"往少里报,"陈长安摆摆手,从怀里掏出半瓶烧酒猛灌一口,"给老天爷留点面子。"
突然,远处传来天崩地裂般的巨响——一块房子大小的冰排撞上了日军遗留的碉堡,那个沾满鲜血的混凝土怪物在漫天冰屑中轰然倒塌,转眼就被湍流吞没。
庆功宴上,炊事班破天荒地端出满满一盆黄河鲤鱼。陈长安夹起一筷子鱼肉,突然皱眉:"这鱼怎么有股子硝烟味?"
老赵嘿嘿笑着露出黄牙:"可不嘛,就是在爆破点下游捞的。这些鱼啊,跟咱们一样都吃过炸药了!"
哄笑声中,陈长安望向窗外。月光下,解冻的黄河水裹挟着碎冰,浩浩荡荡向东流去。而在更远的下游,来年的麦种正在冰层下的泥土里,做着关于春天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