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相国闻此神色才稍缓了缓,看着盘中的肉丸失笑道:“是,瞧我,一时见到故人之子便总会想起温扶。/x·1·9?9-t^x′t+.+c,o_m¨”
“本相与温扶自幼相识,那时我一心想匡扶朝政,温扶则一心想行侠正义,就跟我梨儿一样,满脑子都是些不切实际的可笑想法。”
江烛南听着有些不太舒服,哪有这样当众嘲讽自己儿子的。
“但温扶他是侯府嫡子啊,他自然想做什么,都有家里人宠着,就连每次宫宴,他也是最随心恣意的那一个,当时的顾侯爷都己经被传的功高盖主了,他竟然还敢在先皇面前舞刀弄枪的,这不……这不就是让先皇更心有忌惮?”
付梨雪和顾羡青垂眸不语,江烛南与云月疏对视,都知道今日这饭,怕是不能好好吃了。
“你说,这京城里还有哪家公子敢跟他往来?谁不都避他如蛇蝎,只有我,那时只有我愿意施舍他,愿意跟他交往。”付相国提及此,慢条斯理地举起桌上的酒杯,对着顾羡青勾起唇角:“羡青,那时候,我可是你父亲最好的朋友。”
“是么。”顾羡青拿着银筷,低头拨弄着盘中的菜。
“你可知,当时所有人都劝本相远离他,莫要累及家族,这不,温扶跟着他不知哪里拜的江湖骗子师父游历时,老天也看不下去,竟一把火把相府给烧了,最后还是我给他传的信,带的人去浇的火,你父亲当时回来之后,对我可是感恩戴德的。·小^说^宅\ ^更`新′最.全¨”
话音刚落,付相国叹声摇头,甚为可惜:“也是,你父亲当时就是太过年少轻狂了,锋芒过露,但凡他只收敛一点,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顾羡青掀起眼皮看他,清寒的眸子泛着冷意,“什么下场?”
“你说,难得紫芙公主倾心于他,他若肯入赘公主府,有公主护他,又怎会在沙场得一个马革裹尸的下场?你父亲这个人就是太傲了,我当时也有劝过他,奈何……唉。”
“父亲!”付梨雪急忙喊道:“您不是说,请他们只是为做感谢来吃顿家宴的吗?”
付相国冷冷扫了他一眼,严声开口:“闭嘴,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话落,他又看向秦氏,一国之相自带上位者的威严,“还不快将你儿子看好。”
顾羡青忽然轻笑一声:“那付相可知我父亲是如何死的?”
付相国转过头来,敛了神色,语重心长道:“谁人不知你父亲母亲最后在战场上连尸体都找不见,羡青,你要记得,鬼族人是你的仇人,你定要为你父亲母亲报仇。”
江烛南:“……”我去你的吧!
“当年大战中,鬼族的翼王沈酌和他的翼王妃也牺牲了。+h.o/n\g+t-e~o¨w^d?.~c~o^m¢”
顾羡青若有所思地将银筷戳进青菜里,墨色眸子首首盯着对面人:“我听说,翼王的旧部在怀疑翼王的死有蹊跷,这些年频繁出入九州,也正在调查当年的事。”
付相国神色微怔:“还有此事?”
少年眯了眯眸子,嘲讽道:“付相会不知?”
“你这是何意?”付相国将银筷拍在桌上,目露寒光,“顾羡青,你以为本相当真不知这些年来你频繁潜进我相府?上次又假借来探望梨儿,偷偷潜进本相的书房!”
顾羡青神色轻狂,似笑非笑:“是又如何?”
付相国怒而拍桌站起:“你好大的胆子!本相念你是故人之后,容你几分,你当真比你爹还要张狂!”
“你有什么资格提我父亲?”顾羡青也站了起来,身形修长,占据身高优势居高临下地垂眸睨着他:“当年我父亲出征,不就是你向先皇提出的?”
付相国摊开手,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我是想帮你父亲戴罪立功!当年他拒了先皇赐婚,转头去扶摇宗上提亲,你父亲这是想将皇室的颜面放在哪?”
江烛南终于算是看明白了,这位付相国准备这场晚宴的目的,一是想提点顾羡青当年之事与自己无关,二是想顺带再讽刺一番顾温扶。
窗外竹影借着月光落在少年脸侧,将他神情衬得如凛冽的冬日寒风,语气冷傲:“可笑。”
“顾少侠!”付添适时站了起来,神色冷峻:“你别太过分了。”
付相国压下眼底锋利的冷光,“锋芒太露,小心落得你爹当年的下场。”
顾羡青紧了紧拳头,江烛南感觉到他马上就要发怒了。
她连忙握住身旁人的手腕,防止他又要掀桌,起身笑眯眯道:“付相,劝告您一声,管别人闲事前先管好自己。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