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的大门再度敞开,祝南星抬脚将门口的灰扫到一边。?x·g+g¢d+x~s\.?c~o,m′
在这个寂静空旷的夜里,要死很多人。
身后多了一道拖沓的脚步声,祝南星闻声望去,元缃叶站在堂屋中央定定地看着她。
“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吗?我知道她们被关在哪里。”
元缃叶一张苍白的脸挂着笑,剪刀被她揣在兜里。
她想通了。
一味逃避并不能解决问题,只会被不断压缩生存空间。
眼前的人与她一般苍白,却比她要勇敢果断得多,像柄淬过血的银刃插在黑暗里,坚韧,锐利。
元缃叶不自觉走近了,目光一刻也不肯挪开,眼中多了些许神采:“我会努力跟上你,不会给你拖后腿的。”
关在地笼里的那段时间,她也曾描摹过救世主的模样——该是威武强壮的,侠肝义胆的,能斩破一切恶臭暴行的英雄。
那些被打碎得七零八落的幻想里,英雄会削断锁链让她们重见光明,会把恶人绳之以法还她们公道。
可风雪一天又一天覆上她的躯体,把眼睛里闪闪发光的期盼都冻成冰棱,她也没等来英雄。
等到拿起剪刀的那一刻,她明白了一个道理——原来世上从无劈开永夜的刀光,唯有受害者的不甘与反抗,能为暴行贴上休止符。*卡/卡/小-说~网′ ¢无?错_内.容-
当模糊的救赎者形象开始变得清晰,她才发现救赎者长着一张眼前人的脸,长着一张她自己的脸。
那个救赎者是她,也是她。
元缃叶觉得自己有些贪心,她不想只做被救赎者,还想做救赎者。
她想去救那些跟她一样被骗过来的女生。
“地笼关了很多人,我也是前几天才从里面被要出来,所以我对路线很熟悉。”元缃叶弯起眼眸,面不红心不跳。
没什么好避讳的,她就是遭受了暴力对待,错的不是她,是他们。
她不仅要说,她还要带人去救她们,她还要把自己受到的伤害返还回去。
她要那帮畜生感受到来自受害者的怒火。
祝南星看着元缃叶的眼睛,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她从她眼睛里看到了害怕、愤怒、不甘、希冀,唯独没有看到退缩。
祝南星柔和了神色对她说:“好,我们一起去。不过遇到人了你不要逞强,我会尽量引开他们。”
“不要小看我啊,我也是有击杀战绩的人。”元缃叶昂头挺胸道。
两人避开大路,走走停停来到一处平房。!y¢o,u,p\i+n^b.o+o^k?.?c~o,m/
原本按照祝南星打听出来的路线是要绕不少路的,现在路程几乎缩减了一半。
“这条路是那个被抓回来的姐妹告诉我的,她差一点就逃出去了。”
元缃叶语气里带着惋惜,那个姐妹伤得很重,今晚被赶出村子的人里说不定就有她。
“对了,你应该还不知道吧,今天突然就天黑了,村子里不少人被一根线勒断腰,绑起来飘在空中。”
“那些气球一样的诡还会追人,被它们追上了就是死路一条。”
“村里人为了保命,就把一些手脚残疾的女人赶到一处,让她们吸引了气球诡往村外去。”
“因为有个人的能力好像很厉害,把那些气球诡引出去以后村里就没再出现了。”
元缃叶一边分享从牛跛子处得到的消息,一边扒拉通往地笼的入口。
入口处垛了一块整木制成的十分厚重的“门”,力气小的女生搬起来很吃力。
祝南星上去搭把手,两人合力将“门”挪开。
漆黑幽深的入口里传出一股恶臭,像是尸体腐烂外加排泄物混杂起来发酵了七七西十九天的产物,吸一口怕肺部感染,吸两口简首就是对鼻子的虐待。
祝南星想象不出人在这种地方待久了会变成什么样。
也许疯了都是幸运的,至少不会有意识。
一束来自手电筒的亮光驱散黑暗,祝南星问:“这底下有多深?我们得留一个人守在外面。”
“我下去吧,”元缃叶主动道,“你身手好,留在外面才能施展。”
祝南星也不推辞,首接将手电递给她:“注意安全,有我拦着不会放任何人进去。”
元缃叶:“我会尽快的。”
看她摸索着墙壁慢慢顺着梯子往下爬,每一步走得都不怎么容易的样子,肯定是那些人在梯子上做了手脚。
祝南星蹲在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