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发粥的是个穿绛红色襦裙的年轻女子,手腕上缠着三圈红线,绳结处坠着个小铜铃。
"红衣者..."阿毛的声音发抖。
顾十七按住他的肩膀:"别慌,我们不拿她的东西就是。"
队伍缓慢前进。顾十七观察着那个女子,她约莫十八九岁,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嘴角始终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每个领粥的人都会从她手里接过一个红色小布袋,然后像中邪一样当场拆开,把里面的东西吞下去。
"不对劲。"顾十七拉着阿毛后退,"今天不领了。"
他们刚转身,铜铃声就在背后响起。
"这位郎君,不尝尝奴家的安神茶么?"
顾十七的脖颈后寒毛直竖。红衣女子不知何时已站在他身后,手里托着个绣金线的红布袋,香气甜腻得令人作呕。
"不必。"顾十七盯着地面,不敢看她的眼睛。
"可你们排了这么久的队呢。"女子轻笑,铜铃随着她的动作叮当作响,"拿着吧,埋在土里就好。"
顾十七猛地抬头。她怎么知道规则第二条的后半句?女子依旧笑着,但嘴角已经咧到耳根,露出细密的尖牙。
"拿着。"她将布袋塞进顾十七手里,指尖冰凉刺骨,"日落前埋掉哦。"
布袋入手沉甸甸的,像装着铁砂。顾十七强忍着扔掉的冲动,拽着阿毛快步离开。他能感觉到女子的目光一直黏在背上,如附骨之疽。
"十七哥,快埋了它!"一到无人处,阿毛就急得跳脚。
顾十七蹲下来,用匕首在槐树下挖了个小坑。他小心地不碰开布袋,直接连布袋内容物一起放进坑里。填土时,他仿佛听到土里传来细微的哭声。
"好了。"顾十七拍拍手上的土,却摸到一丝湿黏。抬手一看,掌心不知何时被割了道口子,血正缓缓渗出。
阿毛突然瞪大眼睛:"十、十七哥...你的手腕..."
顾十七低头,发现自己右手腕上缠着一根红线,正是那女子腕上同款。他急忙去扯,红线却像长进肉里一般,越扯越紧。
"操!"顾十七用匕首去割,刀刃刚碰到红线就断成两截。更可怕的是,他埋在土里的布袋不知何时又回到了怀里,系带松开着,露出里面鲜红的粉末。
阿毛后退两步,脸色惨白:"十七哥...你、你的眼睛..."
顾十七冲到水洼边,水面倒映出他的脸——瞳孔变成了竖线,和那红衣女子一模一样。
"日落前..."顾十七抬头看天,太阳已经西斜,"我们得找个地方躲起来。"
他们躲进一间半塌的祠堂。顾十七用木棍顶住门,把红布袋扔在角落。阿毛缩在另一边,死死盯着那个袋子。
"十七哥,你说...里面到底是什么?"
顾十七没回答。他正盯着自己手腕上的红线,那红色似乎在沿着血管向上蔓延,现在已经过了肘部。
夜幕降临后,怪事开始发生。
先是角落里传来沙沙声,红布袋自己动了起来。接着祠堂里的神像纷纷转头,泥塑的眼睛流下血泪。顾十七想逃,却发现门外的月光变成了血红色,照在地上像一滩流动的血。
"闭眼!"他按着阿毛趴下,"别看月光!"
黑暗中,铜铃声由远及近。顾十七屏住呼吸,感觉有冰冷的手指拂过他的后颈。
"收了礼,就要用哦..."红衣女子的声音贴着他的耳朵响起,"否则,会遭报应的..."
顾十七猛地挥拳,却打了个空。再睁眼时,祠堂里只剩下他和阿毛,但红布袋已经打开,里面的红色粉末撒了一地,组成两个扭曲的字:
"吃我"
阿毛突然扑向那堆粉末。顾十七去拦,却被一股怪力掀翻。他眼睁睁看着阿毛抓起红粉塞进嘴里,边吃边笑,嘴角一直咧到耳根。
"真甜啊,十七哥..."阿毛转身,眼睛已经变成血红色,"你也尝尝?"
顾十七抄起断掉的匕首刺过去。阿毛不躲不闪,匕首穿胸而过,却只带出一缕黑烟。更可怕的是,阿毛的伤口里钻出无数红线,像活蛇一样朝顾十七扑来。
他转身就逃,红线穷追不舍。冲出祠堂的瞬间,顾十七撞上一个坚硬的东西——背生双翼、面如青靛的雷震子。
"退!"雷震子一声暴喝,手中黄金棍砸向地面。红线发出尖叫,缩回祠堂阴影中。
顾十七瘫坐在地,大口喘气。雷震子收起黄金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