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飞在潮湿的泥土气息中醒来。\求!书?帮_ ·最,新-章.节·更/新¢快^
稻穗扫过他的鼻尖,青灰色的天空压得很低,远处的竹篱笆歪歪斜斜,像道被啃食的伤口。
他摸了摸衣服口袋,小熊猫项链不翼而飞,只摸到片枯黄的稻叶,叶脉间渗着暗红,像极了记忆里母亲织毛衣时刺破的指尖。
“醒了?”
戴斗笠的中年人蹲在田埂上,手中的镰刀正割着稗草,刀刃反光映出路飞迷茫的脸。
他的布鞋沾满泥浆,裤脚卷到膝盖,露出小腿上三道平行的伤疤,像被镰刀划过的痕迹。
“我……”路飞张嘴,却发现喉咙像塞着团浸水的稻草。
“我是谁?”
中年人抬头,斗笠阴影里的眼睛亮如寒星。
“不知道!”
远处传来乌鸦的叫声,路飞突然头痛欲裂。
他看见无数碎片在脑海中闪过。
白色的病房、染血的小熊猫项链、还有个穿登山服的男人,他的左手无名指齐根而断。
“张叔,该回家了。”
扎羊角辫的小女孩从竹林跑出,手里攥着束雏菊。
她的红布鞋沾满泥点,却在看见路飞时眼睛一亮。-1?6_x¨i+a′o*s,h?u`o?.*c·o~m¢
“哥哥的眼睛,像爸爸养的鲤鱼!”
中年人起身,镰刀扛在肩上,刀柄缠着褪色的红绳。
“跟我走吧!鸟总得有个窝!”
——————另一边
冰锥破空的脆响比暴风雪更先抵达。
路瑾的食指在雪地上轻点,那枚从杀手肩窝扯下的冰锥己捏在掌心。
他算准了林国强扣扳机前的呼吸间隙——这个疯子在开枪前总会习惯性地眨眼。
冰锥没入林国强眉心的瞬间,对方的瞳孔还倒映着亦安胸前的血迹。
枪口歪斜,子弹擦着路飞鬓角射进雪堆,炸出的雪雾让路瑾的视线短暂空白。
杀手头目的反应快如闪电。
这个曾在西伯利亚雪原猎杀过棕熊的男人,在同伴倒地的0.3秒内完成了拔枪、上膛、转身的动作。
枪口对准路瑾心脏时,他才发现对方的登山杖己斜插入地,整个人呈诡异的跪姿,仿佛在向雪原行最后的朝圣礼。
“你很能打。”
杀手头目用俄语咒骂,“但回天的药效,该结束了吧?”
路瑾抬头,看见对方枪口的反光。\x~i+a.n,y.u-k`s~.?c`o_m?
绿色荧光从他瞳孔边缘渗出,像将熄的磷火。
他听见亦安在雪地里爬行的声响,带着血水与碎冰的摩擦声,每一下都刺进他的太阳穴。
枪声响起时,路瑾侧身扑倒。
子弹擦着他锁骨划过,在冰壳上溅出蓝白色火花。
他的右手还攥着半截登山杖,杖尖的冰爪在雪地上拖出蜿蜒的血线,像条濒死的蛇。
杀手头目逼近,靴底冰爪碾碎路瑾的手指。
“现在,轮到她了。”
他转身时,亦安正用冻僵的手指抠着雪地里的碎玻璃。
她的羽绒服己被犬齿撕成破布,左肩伤口翻卷着,露出下面青紫色的肌肉——那是被林国强踢断的肋骨在渗血。
“过来。”
杀手头目扯住她的头发,将她拖向缆车支架。
亦安的头皮被扯下大片,却咬着牙不发出一声痛哼。
她的视线掠过路飞,看见他的睫毛在颤动——肌肉松弛剂的药效正在消退。
“放……开……她!”
路瑾的怒吼混着血沫,他用膝盖撑起身体。
本应愤怒的怒吼,此刻却发不出一点动静。
杀手头目反手就是一脚,登山靴底的冰爪踹在他胸口,三根肋骨断裂的脆响与暴风雪的呼啸完美重合。
亦安感觉后背贴上了冰冷的缆车支架。
杀手头目的呼吸喷在她颈间,带着烟草与血腥的混合气味。
他的手套己摘下,指尖划过她锁骨下方的淤青,那里还留着陆钊绑架时的指痕。
“皮肤不错。”
他的俄语带着中亚口音,“比我在阿富汗碰到的那些女人干净多了。”
亦安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能看见路瑾的登山服下渗出的绿血,在雪地上形成诡异的荧光图案。
路飞的手指在动,虽然微弱,但足以让她知道,他还活着。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