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朝,朱元璋将常孤雏欲开辟辽东战场一事道出。+小`税^C?M·S- ^首`发^
此言既出,朝堂之上顿时一片哗然。
朱标侍立在朱元璋身畔,观群臣反应,但见除了数位武将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之外,绝大多数文臣皆面露苦色。
尤是户部尚书吕昶,其眉头紧蹙,能夹死蝇虫。
吕昶出班启奏:“陛下,今为助北伐,国库钱粮耗费颇巨,实无力再对辽东战事予以粮草支援,还望陛下审慎思之。”
朱元璋问道:“丝毫粮草亦无法筹措么?”
吕昶闻朱元璋此问,乃道:“陛下若执意为之,倒也能设法筹措些许。
然如此,恐累及北伐。
若北伐遇阻,粮草耗费势必剧增。
届时,粮草稍有差池,非但辽东战事,即北伐亦恐难以为继矣。”
李善长适时出班奏道:“陛下,吕大人所言极是。
当下重中之重,乃为北伐,切不可因旁事而有所耽延。
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呀。”
李善长既出面陈言,朝堂之上,大多臣子皆同声道:“恳请陛下三思!”
朱元璋思忖一番,李善长与吕昶所言,确非无的放矢,此计着实冒险,然其心中,却又颇欲一试。?白~马*书-院′ `首~发\
此时,朱标向朱元璋进言:“父皇,诸位大臣所言在理。辽东战场之战略规划虽佳,然就当下局势而言,北伐之事更为紧要。”
旋即,出乎众臣意料,朱元璋竟允其所请,不再支持开辟辽东战场,且颁下旨意,令常孤雏仍以牵制为要,朝廷暂不向辽东拨发粮草器械。
退朝之后,朱标随朱元璋离去。
朱标面露疑惑,向朱元璋问道:“父皇,缘何您如此轻易便应了大臣们的请求?”
朱元璋笑道:“标儿,咱早己知此中隐患,只是想瞧瞧这朝局究竟变成何种模样。
今日看来,着实有些不妥。
诸多朝臣皆以李善长马首是瞻,此绝非吉兆。”
朱标眉头微蹙,问道:“父皇,您意下如何?”
朱元璋道:“现今李善长于中书省风头无两,咱寻思着将胡惟庸擢拔起来,使其分走李善长些许权力,如此相互制衡。”
胡惟庸之才具自是无虞,然朱标心下不解,胡惟庸与李善长情谊匪浅,此番擢升胡惟庸,又岂能达制衡之效?
朱标道:“父皇,胡惟庸向来尊李相国为恩师,二人交情深厚,如此擢升胡惟庸,恐反助其势,壮大他们一党啊。”
朱元璋微微一笑,望向朱标道:“标儿,今日咱便教你。·y_u+e\d!u`y.e..+c?o.m/
胡惟庸与李善长关系亲密,此乃事实。
然胡惟庸野心勃勃,绝非久居人下之辈。
一旦机遇来临,他必拼死向上攀爬。
彼时,若李善长阻其前路,他亦不会顾念旧情。如此之人,恰可作要手中利刃。”
朱标闻罢,颔首道:“原来如此。”
退朝之后,李善长暗自思忖,今日朱元璋怎这般轻易便妥协,此实非其平素作风。
莫非自己昨日揣测有误?
胡惟庸归家未久,圣旨旋至。
朱元璋将其自太常少卿拔擢为太常西卿,此变故令胡惟庸颇感意外。
虽与心中所期尚异,然终归得以升迁,想来朱元璋己萌重用之意。
此诚为吉兆,亦乃佳始。
胡惟庸顿觉意气风发,自信满溢。
胡惟庸升迁之讯,转瞬传开,诸多官员竞相向其致以贺忱。
朝廷不援辽东、不开辟战场之圣旨传至常孤雏处,其并未觉意外,然军中备战诸事,仍井然有序地推进着。
实则,纵无朝廷粮草相济,辽东军亦不乏后勤辎重以支此役。
此西载间,辽东军鲜现于正面战场,非独藏锋守拙,亦在戮力开荒屯田。
今时,辽东边关州县之官仓与军仓,皆储粮颇丰。
而赈济百姓之粮,则由常孤雏另设赈济仓存之,是以官仓、军仓所积,大体未动。
常孤雏本念及,若朝廷能拨部分粮草相助,官仓与军仓之储粮便可省却,届时此粮能充作辽东开发之启动资财,亦无需受制于朝廷。
朝堂之上诸多纷争纠葛,常孤雏实厌之,觉其繁杂至极。
但使不悖于法度,辽东积攒些许家底以作后续建设之用,亦无不可。
只是如今之计,须稍作更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