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修彦犹豫了下,他和蒲娇娇生活几个月的时间,自然是知道她说的不假,终是没再拒绝,接过了那半个馒头。,E~Z/小/说`网+ `更~新*最`全*
蒲娇娇这才拿起自己那一小半,小口小口地咬着。
馒头带着面粉的微甜,这是她走之前蒸上的,她一吃,就知道是自己蒸的馒头,此刻尝来,却格外香。
她慢慢咀嚼着,目光不自觉地落在身旁的人身上。
他靠着墙壁,几口便将那半个馒头咽了下去,动作不见平日的从容,带着几分急促,想来刚才就算去吃了东西,也没吃饱。
眉宇间的疲惫几乎凝成了实质,下颌也冒出了些许青色的胡茬。
他似乎察觉到她的注视,转过头来,目光相触,蒲娇娇心口没来由地一跳,有些不自然地移开视线,又看向了锅里的药粥,耳朵却微微有些发烫。
“城西这边,人手还够吗?”景修彦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暂时还行,就是药材有些紧缺。”蒲娇娇定了定神,“不过江县令和陈县丞己经派人去协调了,应该很快能送来。”
景修彦“嗯”了一声,目光落在她手边的药锅上:“你一个人忙得过来?”
“还有几个大娘帮忙,只是她们年岁大了,我也不能只看着不自己上手。*卡?卡`小?说*网+ _最?新*章~节′更,新^快.”蒲娇娇轻轻叹了口气,又道,“不过能帮一点是一点,总比干看着强。”
她顿了顿,想起什么,“对了,你之前会衙门的时候,见到栓子没?朱大娘的伤……”
“宋飞照看着,没事。”景修彦道,“朱大娘的伤怎么样了?”
之前是他带着人将朱大娘抬出来,但是抬出来之后,他们就去别的地方支援了。
根本没办法留下人来照看,受伤的人太多了,这次黎城县的整个辖区都是要命的。
在天灾面前,人类的一切都显得这么渺小,只能被动承受。
蒲娇娇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将最后一口馒头咽下,腹中有了些食物,身上也暖和了不少。
“暂时没有什么的大碍,我刚才看了眼,己经没有那么热了,现在就害怕发热是反反复复的。”
她能做的,就是尽人事,听天命。
在这个医疗不发达的年代,只能将自己知道的用出来,但是再多,就没了。
她看着景修彦,犹豫了一下,还是轻声问:“这次受灾似乎很严重,你们会出去吗?”
她觉得应该不仅仅是县城,其他地方应该也是如此。¢搜???搜-?ˉ小ˉe说??网3#: <首3发^
甚至可能比她现在见到的还要惨烈。
他们作为县衙的人,肯定就没有办法休息。
景修彦看着她,目光深了些许,道:“暂时没有接到通知,但是按照这个后续,可能要出去一段时间。”
刚才回到衙门的时候,江大人和陈大人的面容都算不上好,估计情况挺严重的,少不了他们要到下面去。
也是现在受灾最严重的地方还没完全统计出来,估计统计出来之后,他们就会立刻出发。
蒲娇娇沉默了下,“我和阿娘说一声,等你走后,让花花和阿毅在他们那里住上几日。”
“这几日,估计我还是要到这边帮忙。”
她觉得有些累,这边估计要忙好几天,回家肯定没有精力照看孩子。
景修彦上前一步,伸手将蒲娇娇掉落下的发丝别到耳后,“好,就是要辛苦岳父岳母了。”
他知道做这些事情肯定很累,但是现在既然她被崔师爷寄予厚望,那就不能半途而废。
而且能够帮助其他人,他知道,她心里还是愿意的。
因为他家娘子就是如此的心软又善良,见不得别人受苦。
蒲娇娇抬眼,悄悄觑了觑身旁男人的侧脸。
风雪在他脸上刻下的疲惫未减,但此刻,他就在这里。
蒲娇娇喉咙动了动,像是下了某种决心。
趁着旁边帮忙的大娘去添柴的间隙,她身子微微凑近了些,伸出手,极轻地、试探般地拉了拉景修彦的袖口。
他身上穿着官服,带着风雪的寒气,她的指尖却有些发烫。
景修彦微顿,侧过头看她,眼中带着询问。
“那个……”蒲娇娇的声音压得低低的,几乎要被风声盖过,“我想着,朱大娘如今行动不便,她家里又塌了,帅子一个人在那边,我实在不放心。要不,我们把他接回咱们家住几天?”
她一口气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