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萧瑟,卷起庭院中那棵老银杏树下满地的金黄。¢x¢n*s-p¢7^4¢8,.~c¢o·m/
凉意透过窗棂,悄然潜入温暖的内室。
景修彦刚从外面回来,身上还带着几分清冷的秋霜之气。
蒲娇娇接过他解下的外袍,指尖触到微凉的布料,跟他絮絮叨叨景晨曦做的混账事,“我今天还在想,小花这个性格,日后要是嫁人了怎么办。”
她一边将衣袍搭在屏风上,一边轻声问道,话语里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忧虑,“那孩子,性子绵软,心里藏不住半点事。
我今天瞧着她被景晨曦欺负的死死的,什么好东西都往外掏,被他骗了还乐呵呵的。我真是担心,她这个样子,将来到了婆家,怕不是要被人欺负死啊。”
蒲娇娇轻叹一声,语气里满是心疼与无奈。
景修彦走上前,温厚的手掌落在她的肩头,轻轻拍了拍:“瞎操什么心?大不了到时候招个女婿入赘便是。咱们家家境不差,总能寻个老实本分的。”
这世道也不是只有女子嫁人这一条路可以走。
蒲娇娇摇了摇头,转过身来,首视着他的眼睛,眉宇间愁绪未散。
“说起来容易,可如今这世道,哪有什么好男儿愿意当上门女婿?多半是那些家里穷得叮当响,或者自身有毛病,再不然就是心怀不轨之辈。o?白?¨马μ>书??院.? ?免}费;阅]:读{
话本子里那些入赘的女婿,大多都是哄人的。真正能寻到个心胸宽广、待人真诚的,只怕是比登天还难。”
景修彦闻言,原本放松的眉头也微微蹙起,但他很快舒展开来。
他再次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你想得也太远了。小花才七岁,离及笄还早着呢。
将来的事,谁又说得准?或许她自己就能遇到良配,又或许咱们到时候能想出更好的法子。”
蒲娇娇闻言,心中郁结稍解。
是啊,小花毕竟还小,现在考虑这些,确实是过早了些,她忍不住有些哑然,好吧,是她想的过早了点。
不过她又嘟囔了一句,“那个臭小子,还是要好好管教一下,这么小就知道利用他姐心软的特点。”
“好,回头我会跟他教育他。” 景修彦笑着搂住蒲娇娇的肩膀,“儿孙只有儿孙福,别想太多。”
蒲娇娇靠在景修彦怀中低声“嗯”了一声。
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现在确实是想得太早。
“你现在最重要的时候,就是陪着我,孩子们有孩子们的生活,你,主要还是要陪着我。”景修彦低笑一声,将人搂得更紧点。
蒲娇娇红着脸,捶了景修彦一下,却没说话,而是两人默默享受着此时的温情。~8*6-z^w^w^.`c*o`m*
静谧的卧房内,烛火摇曳,在墙壁上投下两道紧紧相依的影子。
窗外是沉沉的夜色,偶有几声虫鸣,更衬得此刻的安宁难能可贵。
景修彦的胸膛宽阔而温暖,蒲娇娇枕在上面,能清晰地听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像是敲在自己心上的鼓点,踏实而令人安心。
她方才那一下轻捶,与其说是嗔怪,不如说是女儿家的娇羞。
景修彦感受着怀中人的温软,嘴角的笑意愈发深邃,他略微低头,下巴轻轻蹭了蹭她的发顶。
“笑什么?”景修彦感受着她问话时的鼻息轻拂过颈侧,胸腔微微震动。
他将她又搂紧了几分,声音低沉而带着笑意。
“笑你啊。”他停顿了一下,指尖轻抚过她柔软的发丝,语气变得柔和而认真,“笑你总是不自觉地替孩子们操心,替这个家操心。娇娇,孩子们长大了,他们有自己的路要走,有自己的生活要过。”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温暖的气息喷洒在她耳畔,带着几分缱绻的私语:“你现在最重要的时候,就是陪着我,生同衾,死同穴。”
蒲娇娇的脸颊泛起一片绯红,心头却涌动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意。
她抬手,轻轻捶了景修彦的胸膛一下,力道轻柔得仿佛羽毛拂过。
她没有开口回应,只是将脸埋在他胸前,默默享受着此时此刻,独属于他们两人的温情与宁静。
她想,或许她来到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就是收获了家人。
可以一首陪伴着,安静也好,闹腾也罢,都是生活中的一部分。
那些曾经的迷茫、不安,那些独身一人漂泊时的孤寂,都在这些平淡又真实的日子里,被一点点驱散、填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