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起水泡,它没有立刻杀我,而是用另一根触须挑开我校服的纽扣——这件洗得发白的旧衣服是我最结实的打工服。
"十万?"怪物用触须翻着钞票,每张纸币接触它的部位都开始发黄变脆,"真是努力呢~"
它突然把纸币塞进身体里,那些血汗钱在黑色物质中溶解的画面,比我见过的任何解剖标本都恐怖,当它满足地打了个嗝时,我看到了钞票碎片从它口器里喷出。
"接下来..."怪物的触须缠上我的脖子,"开胃菜后的甜点时间~"
窒息感让视野边缘发黑,它张开布满螺旋尖齿的口器朝我咽喉咬来,我闭上眼睛,好像听见雪丸在我耳边狂吠。
预想的疼痛没有到来,取而代之的是利刃破空的尖啸,和某种晶体碎裂的清脆声响,睁开眼时,我看到一柄泛着蓝光的刀横在面前。
"呼吸放慢。"持刀的男人声音很冷,"数质数。"
怪物趁机扑来,却被男人头也不回地反手一刀劈成两半,不同于普通伤口,那怪物的切面呈现出结晶化状态,落地时碎成一地黑色冰渣。
"陈默,SDAI迎河都分部。"男人甩去刀上残液,递来一张黑底银纹的名片,"你的情况很特殊。"
我踉跄着爬起来,第一反应是去翻找那些溶解的钞票,陈默却用刀鞘拦住我。
"那个己经没救了,但这个..."他指了指我自己,"可以换更多。"
名片上的银色徽章触感冰凉,当我接过时,书包突然滑落,雪丸的项圈滚出来,铁牌上的"雪"字己经完全腐蚀,只剩"丸"字还依稀可辨。
陈默的目光在项圈上停留片刻,他蹲下来,用刀尖轻轻挑起那个锈迹斑斑的铁牌:"养过狗?"
我没有回答,但右手又不自觉地开始颤抖,陈默突然笑了,那是成年人看穿一切的笑容。
"知道我们SDAI最欢迎哪种人吗?"
远处传来警笛声,陈默站起身,刀收回鞘中时发出叹息般的轻响。
"就是像你这样...充满恨意却又拼命压抑的傻瓜。"
他转身走向银行大门,黑色风衣下摆扫过满地结晶碎片,我以为对话就此结束,却在门口听见他最后的话:
"明天下午三点,迎河站地下B12出口,带上你的恨意和这个——"他向后抛来个档案袋,"记得填写好。"
走出银行时,夕阳把远处的高塔染成血色,我摸着胸口的暗袋,那里现在空空如也,却比装满钞票时更让我感到奇异的轻松,雪丸的项圈在包里发出细微的碰撞声,像是某种认可。
—
在加入了SDAI后,我己经记不清受了多少伤,眼睛、胳膊......不知道多少器官和肢体都换成了机械义肢。
但我没有一点退出的想法,斩杀那些怪异的时候,就好像在斩杀我自己的过去一样。
倘若我有一丝丝动摇,我会不会也成为它们的一份子呢?又或许在那天儿童公园的滑梯下面,胸口中膨胀的其实不是心跳,而是难以压抑的恶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