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再停留,转身就往回跑。跑出很远,回头看时,那扇生锈的铁门在阴沉的天色下,像一张巨大的、无声的嘴,透着诡异的气息。
回到宿舍,我心有余悸。那声音,真的是苏晴的鬼魂吗?可是,世界上怎么会有鬼魂?一定是我的幻觉,或者是风声、虫鸣之类的巧合。我试图说服自己,但那清晰的童谣声,还有矿洞门口那把断钥匙,却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
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窗外又响起了那首童谣,这一次,似乎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清晰,就像有人在我耳边轻轻哼唱。
“铜锁锈,铁锁凉,三更半夜哭断肠……钥匙在,魂魄归,打开锈锁见天光……”
等等,歌词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之前听到的是“钥匙丢,魂魄藏”,现在怎么变成了“钥匙在,魂魄归”?难道是我记错了?
我坐起身,仔细听着。那声音时断时续,飘忽不定,确实是“钥匙在,魂魄归”。这意味着什么?难道那把钥匙还在?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决定去找当年可能知道内情的人问问。李阿姨说苏晴是矿上技术员的女儿,那技术员还在吗?王主任也许知道。
第二天,我找了个机会问王主任:“王主任,咱们矿上以前是不是有个技术员,姓苏,他女儿……”
王主任听到“苏”这个姓,脸色猛地一变,打断了我的话:“小陈老师,你问这个干什么?过去的事了,别瞎打听。”
“可是,王主任,”我坚持道,“我最近总是听到那首童谣,孩子们也怕得很,我想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也好安抚一下他们。”
王主任沉默了很久,叹了口气,说:“苏工……苏建国,早就不在了。他女儿失踪后,他受了刺激,精神就不太正常,没过多久就下井的时候出了事故,也没了。”
“出了事故?”
“嗯,”王主任点点头,“塌方,没救回来。唉,真是个可怜人。”
“那苏晴失踪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追问。
王主任摇摇头:“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那时候我还年轻。只知道苏晴那孩子很奇怪,整天抱着一个铜锁,说里面锁着她妈妈的灵魂。.白*马`书,院? +庚?薪*嶵~全*她妈妈死得早,是难产走的。”
“铜锁?”我想起了矿洞门口的铜锁,“是不是很大的一把铜锁?”
“好像是吧,”王主任回忆着,“那孩子宝贝得很,谁也不让碰。失踪那天,她就是带着那把锁出去的,后来有人在矿洞门口发现了她的一只鞋,还有一把断了的钥匙……”
和李阿姨说的差不多。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怎么会独自跑到危险的矿洞去?她的铜锁为什么会锁在矿洞的铁门上?那把断钥匙,又是怎么回事?
我忽然想到,也许当年参与搜救的老矿工知道些什么。我向王主任打听有没有退休的老矿工还住在矿区,王主任想了想,说:“有一个,张老头,以前是掘进队的队长,现在住在矿区最边上的那栋破楼里。不过,他脾气古怪,又聋又哑,你不一定能问出什么。”
不管怎样,我都要去试试。
张老头的家在矿区最偏僻的角落,是一栋快要倒塌的土坯房,周围杂草丛生,只有一条狭窄的小路通向那里。房子的窗户糊着油纸,门是用木板钉的,上面也挂着一把生锈的小锁。
我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动静。我又敲了敲,过了很久,门才“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正是那天在长途汽车上遇到的那个老汉!
他看到我,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漠然。他似乎认出了我,没说话,只是把门打开了一点,让我进去。
屋子里很暗,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草药味和霉味。墙上挂着一些老旧的工具,角落里堆着杂物。张老头指了指屋里唯一的一张木凳,让我坐下。
我定了定神,尽量用缓慢清晰的声音说:“张大爷,我是学校新来的老师,陈默。我想跟您打听一下,十几年前,苏晴那个孩子失踪的事……”
张老头听到“苏晴”两个字,身子猛地一震,手里的竹杖“啪”地一声掉在地上。他抬起头,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愧疚?
他张了张嘴,发出“嗬嗬”的声音,果然是哑巴。但他似乎能听懂我的话。他蹲下身,捡起竹杖,然后走到一个旧木箱前,费力地打开锁,从里面拿出一个油纸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