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碑前,月光漫过他肩头,手里的血书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该回侯府了。"
侯府书房的烛火一首亮到三更。
苏若苕蜷在软榻上打哈欠,看顾砚之翻出半人高的旧档——那些泛黄的纸页上,墨迹深浅不一,有顾老侯爷的批注,有管家的记账,还有张边角发脆的密信:"林氏之后不可轻动,当年事切勿再提。"
"这是我祖父的笔迹。"顾砚之把密信推到她面前,烛火映得他眼底发红,"他当年是定北军前锋,随先皇打天下......"
"所以侯府也卷进了前朝旧事?"苏若苕捏着密信,指甲在纸上压出浅痕,"可血书上说'太子尚存',若我娘是林氏......"
"玉佩。"顾砚之突然掏出块羊脂玉佩,龙纹在烛火下泛着温润的光,"我小时候在祖父枕头底下见过,他说这是'故人所赠'。"他指腹抚过龙纹,"和阿贵说的,和血书上的......"
窗外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苏若苕突然笑了:"顾世子,咱们是不是该去趟林家旧宅?"她歪头看他,"我猜啊,真正的太子,说不定正蹲在宅子里啃冷馒头呢。"
顾砚之被她逗得笑出声,伸手替她理了理乱发:"好,明日就去。"
月上中天时,苏若苕跟着顾砚之出了侯府。
她抄近路经过田庄旧仓,晚风掀起墙角的蒿草,露出块颜色发浅的砖石——她蹲下来用脚尖轻轻一踢,砖石"咔嗒"晃了晃,灰尘簌簌落进砖缝里,像谁藏了半世的秘密,正慢慢裂开条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