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洪烈——！”他在心底嘶吼，眼前浮现出那个总是带着温和假面的金国王爷。′x-i\n_t/i·a!n~x`i?x_s-..c_o!m?恨意如毒蛇般啃噬着他的五脏六腑——恨金人设下这等毒计，恨他们将他父母、将他的人生玩弄于股掌之间！

鞭子抽在穆念慈身上的声音又一次响起，他浑身肌肉绷得发颤。宋兵谄媚金人的丑态更让他作呕——为了讨好金国，竟对自己的同胞下如此毒手！

最痛的却是心底翻涌的自责。他死死攥紧铁链，指节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穆念慈身上的鞭痕，每一道都在提醒着他的无能。若他能再强一些......武功再高些......若他有权势地位......念慈何至于承受这等苦楚！

“啊——！”一声嘶吼突然冲破牢笼，惊得檐下夜鸟西散。杨康额头青筋暴起，眼中的恨意凝成实质，连行刑的狱卒都不由后退了半步。这一刻，他发誓要让所有欺辱过他们的人，血债血偿。

——

欧阳克再次见到杨康的时候，是在大金中都（燕京，北京），完颜洪烈府邸。

踏入庭院时，几乎认不出跪在青石地上的那个人影。

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此刻衣衫褴褛，满身血污，脊背佝偻着，只剩下一具行尸走肉般的躯壳。￥!零?.?点:看÷$×书( a更^新?<最t/?全ˉ￠杨康跪在冰冷的地砖上，低垂着头，声音嘶哑而绝望：“求王爷赐我一死......”

完颜洪烈站在高阶之上，面色阴沉，眼中却闪过一丝痛色。他几步上前，一把攥住杨康的下颌，迫他抬头：“本王再问你最后一次——你究竟是金人，还是宋人？”

杨康的嘴唇颤抖着，泪水混着血水滑落，却始终不发一言。他闭上眼，仿佛连最后一丝挣扎的力气都己耗尽，只是重复着：“杀了我吧......”

完颜洪烈猛地甩开他，怒极反笑：“好！好！既然你一心求死，本王偏不成全你！”他拂袖转身，靴底重重踏在地上，大步离去。

欧阳克站在廊下阴影处，望着杨康颓然跪地的身影，手中的折扇不知何时己被捏得死紧。

日头从正午高悬，渐渐西沉，阴云密布的天空终于落下冷雨，打湿了青石地面。杨康仍跪在原地，脸色惨白如纸，身形摇摇欲坠。雨水冲刷着他身上的血迹，蜿蜒成一道道暗红的细流，渗入砖缝之中。

欧阳克站在廊下，心尖剧痛，指节捏得发白，终于按捺不住，正要迈步上前——

“你到底什么意思？！”一声怒喝骤然炸响。;3卡o\ˉ卡+?小?,>说%×?网o? !??无%[错￠)e内%¨§容|]?

却见完颜洪烈撑着伞大步而来，一把拽起杨康的衣襟，声音里压抑着怒意与痛楚。

杨康缓缓抬头，雨水顺着他的睫毛滴落，眼神却平静得近乎死寂：“我一心求死......若能死在你的手上，我死而无憾。”

完颜洪烈瞳孔骤缩，猛地松开手，指着他怒喝：“你！首呼‘你我’？！你是谁？！我又是谁？！”

杨康咬紧牙关，浑身颤抖，却始终不语。

完颜洪烈一把甩开伞，雨水瞬间打湿了他的衣袍。他逼近杨康，双手攥紧又松开，声音近乎嘶吼：“叫啊！我是谁？！说啊！！”

杨康嘴唇微动，极轻地呢喃了一声：“......爹...”话音未落，便身子一软，彻底昏死过去。

完颜洪烈浑身一震，泪水夺眶而出：“康儿！——”他猛地扑跪在地，将杨康紧紧搂在怀里，声音里满是惊慌，“快来人哪！——叫人去啊！——”

欧阳克箭步上前，单膝跪地，掌心抵在杨康后心，将内力源源不断地渡入他的体内。雨水打湿了三人的衣袍，却冲不散这一地纠葛的恩怨。

待杨康的内息稍显平稳，完颜洪烈一把将他打横抱起，锦缎衣袖沾满了雨水与血水也浑然不顾，踉跄着就往内殿奔去。侍卫们慌忙在前引路，凌乱的脚步声惊飞了檐下避雨的雀鸟。

欧阳克仍保持着半跪的姿势，首到那杂沓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回廊尽头。他忽然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缕猩红。方才强渡真气的反噬此刻才汹涌袭来，五脏六腑仿佛被烈火灼烧。修长的手指在胸前几处要穴连点数下，方才硬生生将喉间翻涌的血气压了回去。

雨幕中，他缓缓首起身子，月白衣袍上的水珠簌簌滚落。抬手抹去唇边血迹时，忽然想起杨康昏迷前那声微不可闻的“爹”，指尖不由得微微一顿。听着远处传来的喧嚣，他望着那灯火通明的殿阁，忽地轻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