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硬生生劈开,一半是冰水,一半是烈火——这是典型的创伤后解离现象,意识为了抵御无法承受的痛苦而分裂。
雨还在下,冰冷的雨水混着滚烫的泪水,从他脸上滑落。他抬起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眼神空洞而混乱。
"我……是谁?"
这个问题刚冒出来,就被更剧烈的争吵淹没。
"你是赵寒!一个害死全家的罪人!"哭泣的声音悲切,伴随着身体的剧烈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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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是复仇者!是来自地狱的厉鬼!你要让那个狗贼付出代价!"怒吼的声音狂躁,让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挣扎着爬起来,踉跄着走到废墟中,找到了父亲那把蒙尘的剑。剑鞘已经被火烧得残破,剑身也布满了锈迹。他拔出剑,铁锈簌簌落下,在掌心留下暗红的痕迹——那痕迹像极了家人鲜血的颜色,触发了他新一轮的心悸。
"破伤疯……"他喃喃念着剑的名字,这是父亲当年为它取的,意为"破尽伤厄,疯斩不平"。可如今,伤厄破不尽,不平斩不除,倒是他自己,先疯了。
"练剑!"怒吼的声音在他脑中炸响,"像我教你的那样,挥剑!砍树!劈石!把所有的恨都砍进去!把所有的懦弱都劈碎!"
"不……我不想再杀人了……"哭泣的声音带着恐惧,喉咙发紧,几乎无法发声。
"守护?!你守护了什么?!"怒吼的声音充满了鄙夷,"你守护了你的仁慈,却害死了全家!你的'守护'就是一个笑话!现在,只有复仇,才能让你解脱!才能让他们瞑目!"
赵寒握着锈剑的手开始颤抖,一半是因为恐惧,一半是因为无法遏制的愤怒。他看着坟头,仿佛看到了家人失望的眼神——那幻觉让他心脏骤停般一痛。
"我……"他咬紧牙关,指甲几乎嵌进剑柄的木头里,"我要报仇……"
这句话出口,脑海里的争吵似乎短暂地停了一下。但很快,哭泣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带着更深的痛苦:"报仇……又能怎样?他们回不来了……是我害了他们……我就算杀了他,也赎不清我的罪……"
"赎罪?"怒吼的声音冷笑,"你以为杀了他就是赎罪?太天真了!你要让他受尽折磨,让他生不如死!你要让他尝遍你家人所受的痛苦!这才是对他们最好的告慰!这才是你唯一能做的!"
赵寒猛地举起锈剑,对着身边的一棵枯树狠狠劈下!
"噗——"
铁锈飞溅,枯树被劈开一道深痕,却没有折断。\如^闻·罔. -已¨发~布!蕞-芯\彰·结^巨大的反震力让他手臂发麻,虎口裂开,鲜血滴落在剑身的锈迹上,晕开一小片暗红——那血与锈的混合,像一幅病态的画。
疼痛让他瞬间清醒了一些,但脑海里的声音却更清晰了。
"看到了吗?这点力气,怎么杀人?"怒吼的声音充满了嘲讽,"废物!再练!往死里练!"
"好疼……"哭泣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不想再受伤了……我好累……"
"累?你家人死的时候,他们累不累?他们怕不怕?"怒吼的声音像鞭子一样抽打着他的神经,"你有什么资格喊累?你必须变强!强到能把那个狗贼碎尸万段!"
赵寒咬着牙,再次举起剑,劈向那棵枯树。一下,又一下……汗水混合着血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滴在泥土里。他不知道自己劈了多久,直到手臂再也抬不起来,直到眼前阵阵发黑,直到那棵枯树终于"咔嚓"一声,断成两截。
他瘫倒在地上,大口喘着气,看着手中的锈剑,剑身上沾满了他的血和碎木渣——那触感粗糙而温热,让他产生了一种诡异的共生感。
"看到了吗?这就是力量!"怒吼的声音带着一丝得意,"这才是你该做的!"
"可是……"哭泣的声音虚弱地说,"这血……像他们的血……"
赵寒猛地闭上眼睛,家人倒在血泊中的画面再次浮现,不受控制地闪回。他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像受伤的野兽。
"够了!"一个新的声音,带着疲惫和无奈,在他脑海里响起,"你们别吵了……让他歇歇吧……"
这声音很陌生,带着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怒吼的声音和哭泣的声音都愣了一下。
"你是谁?"怒吼的声音警惕地问。
"我……"平静的声音顿了顿,"我只是想让他活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