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惜好奇偷瞄了梅姨娘一眼后,就老老实实低下了脑袋,随后,便听到梅姨娘的问话:“你是惜儿?”
严惜闻言,心中一动,梅姨娘声音温柔不说,偏偏这声音跟她娘的声音像极了。¨c*h*a`n/g~k`a¨n`s~h-u·.?c¨o,m,
她一个没有忍住差点儿落下泪来,慌忙抬头应了声是。
梅姨娘看着不过二十岁出头,她皮肤白皙,跟她娘还是不一样的。
她娘瘦得皮包骨头,脸色也蜡黄。
突然之间,严惜心情有些低落,
“之前,你在后面河里救了西爷,还没有来得及谢你,如今西爷又承蒙你伺候着……”
梅姨娘说着喊阿秀,“你将我前几日绣的帕子拿过来。”
阿秀拿帕子去了。
严惜收了悲伤的情绪,忙说:“惜儿是陆家的丫头,伺候主子也是份内的事。”
梅姨娘柔柔一笑,“没有谁天生就是做丫头的,你伺候主子是你份内的事,可你精心照顾了西爷,我还是要谢你。我这里也没有什么好东西,这是我自己绣的一张帕子,你不要嫌弃才好。”
严惜双手接过梅姨娘递来的素罗帕子,蹲身道谢:“谢姨娘赏,惜儿心中很欢喜。”
说着她看了那罗帕一眼,叠得西西方方的帕子,上面的花样很是熟悉。
她还来不及细看,又听梅姨娘说:“我跟西爷说说话,阿秀你带惜儿下去吃些点心。!j+j·w\x¨c¨.,i¨n^f-o.”
阿秀听了梅姨娘的吩咐,将严惜带去了东边儿的小茶房里。
梅姨娘被陆家的众人称为木头美人,她长得美是极美的,就是性子木讷无趣。
大老爷也就是刚带回来她的时候热乎了一段时间,后面有了西爷之后,他便极少来了。
好在大太太也并没有因此亏待姨娘,她便一首无忧无虑地在这里住着。
阿秀原本也以为是大老爷不喜了梅姨娘,后面她才发现,是梅姨娘故意疏离的大老爷。
梅姨娘是大老爷从州府的品花楼买回来的。
可没有人知道,梅姨娘刚被带回来的时候,她脑袋上有个血窟窿。阿秀从大老爷的一些话里猜到是她自己撞柱子撞的。
原本好好的小娘子毁了容貌,老鸨准备将她卖去不入流的暗门子。
凑巧大老爷也在,发了恻隐之心买了回来。梅姨娘伤在额头,绑扎起来的时候一点儿也不影响她的容貌,看起来越发我见犹怜。
就是醒了过来之后,她忘记了自己是从哪里来的。
刚来到碧水轩那会儿,院子里除了阿秀就是大老爷,上药都不假他人之手,都是大老爷亲自来。
那段时间,大老爷细心照料梅姨娘,用贾家特制的膏药给梅姨娘涂抹伤处,如今梅姨娘额头的伤处己经看不出一点儿痕迹。?s+h_u.x.i?a\n!g_t.x′t¢.-c?o_m~
也是因着那段时日大老爷的精心照料,梅姨娘接受了自己是大老爷买来的妾室的身份。
后面有了西爷,西爷出生后,梅姨娘眼中多了一丝迷茫。
西爷长大了一些之后,有人会说到梅姨娘的出身。
阿秀有次偷听到梅姨娘对小小的西爷说,她不是出身低贱的女子,她记得家中有要科考的哥哥,她跟姐姐一起做针线活供哥哥读书。
其他的她不记得了,她让西爷好好读书,以后科举入仕了,兴许能帮她寻着家人。
西爷是听话的,每次回来都拿自己的功课给梅姨娘看,然后两人坐在堂屋里说悄悄话。
阿秀想,梅姨娘兴许是想起来了点儿什么,因为她绣的东西真的很好,具体多好她说不出来,不过看着就很好。
梅姨娘从西爷出生没过多久就开始疏离大老爷,她是不是从那时候开始就想起来了什么?
阿秀不方便问,因为自那之后,她能感觉出来,梅姨娘是不太信任她的。
兴许她觉着她是陆家的丫头吧。
可是,她偷听到的一些东西,从来都没有对外人说过。
阿秀给严惜拿出来一小碟子栗子糕,又给她煮了一壶茶。
严惜没有急着吃,而是将梅姨娘绣的帕子拿出来细细端详。
阿秀在一旁坐了下来,“我们姨娘的绣工好吧?”
严惜点头,眼睛没有离开帕子。
帕子一角绣着连枝的昙花,颜色淡雅,绣工细致,能看出是江南那边的绣法。
大虞国土广袤,东西南北差异大。
绣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