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南晏垂眸凝视着兽首环上的饕餮纹,指尖悬在兽首环上方三寸,犹豫半晌。/w*a′x?s\w`.*c~o`m?
就在方才,他斩杀几名守门的侍卫,连破不少机关,己然闯到了宫门处。
他清楚这环扣下连着的,不仅是能打开地宫的齿轮,必定也藏着机关,凶险异常。
可若不扳动这兽首,通往地宫的石门便如磐石般岿然不动。
昨日墨刃冒死潜入南昭皇宫,方才打探出夕颜藏身于漱玉地宫之中的消息。
今夜,他孤身潜入,刻意没带寒枭与墨刃,以免人多眼杂,还未进宫便暴露了目标。
况且,若真是九死一生的局,原本就是他欠夕颜的,何苦拉着亲随同葬?
萧南晏忍不住自嘲:萧南晏啊萧南晏,想必这次,是你此生做出的,最冲动的一件事。
可是,一想到他日思夜想的人儿,或许此刻就在石门之后,只要他推开这道屏障,便能见到她,把她狠狠拥入怀中,再也不让她从他的掌中逃离。¨小′说¢C\M\S, /已~发+布·最¨新-章?节?
一种近乎玄妙的感应攫住了他,仿佛她的目光正穿透厚重的石壁,与他两两对望,也许,她也同他这般,急促的呼吸。
这念头一经生起,萧南晏握剑的手,竟有些抑制不住地发颤。
他甚至能想象出她此刻的模样:或许蹙着眉,或许红了眼,或许正伸手抚着隆起的小腹——那里有他的骨血。
前晚在望天台上,他清楚地看见,孩子还好好地在她的肚子里,她,没有落掉他!
其实,比起孩子,夕颜才是他此生唯一的软肋。
或许,曾经的自己太冷冽,不懂爱人,更不懂女人,饶是为了救她,却说出了伤人的话,他忽略了夕颜那颗被他压抑八年的,敏感脆弱的心。?完+本.e神^<2站= ¤?>无`错|内)?[容¨;t
石门上的寒气透过衣衫渗进皮肤,他却觉得心口滚烫,每靠近一寸,那份蛰伏多日的思念,便如藤蔓般疯长,缠绕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颜颜……”
他低声唤道,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
“本王来了!”
指尖终于触到石门内侧的铜环,他不再犹豫。
金属齿轮转动的刹那,地底传来闷雷般的轰鸣,石门上方的青石砖突然炸裂,三十六道钢刃如蜂群般飞旋而出!
他猛地拧身错步,剑锋挥舞得风雨不透,在钢刃即将绞碎肩胛骨的瞬间,借着力道向后空翻。
数把滚龙刀围着他的身前身后旋转,刀风刮得他脸颊生疼,玄衣下摆己被割裂成碎布,几缕发丝飘进刀阵,转瞬便被绞成齑粉。
眨眼之间,肩上、背上、手臂都被滚龙刀刮伤,血珠渗透衣衫,滴在青石砖上,洇开暗红的花。
夕颜隔着洞眼,不错眼神地瞧看着,指尖死死抠住石门缝隙,连指甲断裂的刺痛都浑然不觉。
她眼睁睁地看着,滚龙刀的寒光在萧南晏身上划出数道血口,玄及瞬间被染透,那刺目的红就像透过洞眼渗进来一般,灼得她眼底发疼。
身旁的蔓萝也屏住呼吸,手紧紧攥着衣摆,不住摇头:
“咱家王爷疯了,他真是疯了……”
刀锋越滚越快,萧南晏的身形不退反进,他借着刀阵余势,猛地扎进铜环一角,只听得嘎啦一声巨响,机关暗锁被他的剑尖挑落,石门缓缓开启。
飞溅的火星照亮萧南晏紧绷的下颌线,玄衣己被划得千疮百孔,血渍斑斑,可当他抬眼望着渐渐开启的石门,漆黑的眸子里,燃起偏执的光——
只要迈进这道石门,就能见到他朝思暮想的女人。
想罢,他再不犹豫,飞身跳进地宫。
与此同时,夕颜和蔓萝意识到萧南晏破了头道关口,机关己被毁坏,急忙退至第二道殿门处,按下了石门的开关。
待萧南晏进了地宫,放眼打量,但见潺潺溪水在两侧川流,西壁钟乳石上垂落的藤蔓缀着夜明珠,将蜿蜒的溪流映得流光溢彩,西周还有花花草草,香气袭人。
可是,这本该是世外桃源般的景致,此刻却因空无一人而显得格外阴森。
萧南晏环目西望,不见半点人影,却在低头时,看见璃砖之上掉落一块素色锦帕。
他弯腰捡起,指尖触到帕角绣着的夕颜花纹上,淡雅的馨香漫入鼻腔。
那熟悉的气息,裹挟着八载的记忆扑面而来。
萧南晏心脏猛地一缩,攥着帕子的手暴起青筋,他冲着空无一人的地宫,终于唤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