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训练结束后,高老师忽然宣布一条新安排:“这周六,也就是后天,咱们要录一版小样,提交给预审组。??看?&t书!屋?D?小¥说¨3网¤£ *最|?$新(章?节`,更2?!新?*′快e@虽然不是正式演出,但很重要——每个人要单独录一段,再录一次全曲合奏。”
话音刚落,整个乐队顿时炸开了锅。
“啊?要录音?!”
“不是合奏就行了吗?为啥还要单独录?!”
“惨了惨了,万一吹错,录音全暴露了……”
“那不等于谁拉垮谁丢脸?”
高老师目光扫了一圈,语气不重,却句句带刺:“要是觉得自己不行,现在可以申请退出。”
全场刷地安静下来,连窗外蝉鸣都像被一巴掌扇停了。
“很好。”他点了点头,“录音不是走形式。我会听每个人的录音,再和校长一起商量推荐名单——没意见吧?”
这话一出,几乎所有人的脊背都挺了起来。原本还以为夏令营的推荐只是老师主观印象,谁想到现在连录音都成了“成绩”之一。
包括祝文蕾在内,所有人都不再敢松懈。
第二天一早,乐队的训练教室比平常热闹得多。
有人提前来热手练气,有人赶早排队争录音顺序,队伍里弥漫着一股隐约的竞争味道。¢d·a¨n_g′y`u′e`d?u`._c¢o¢m′
祝文蕾那天特意换了条粉色雪纺长裙,头发扎成松松的低马尾,配上一双素色帆布鞋,看起来清清爽爽、温温柔柔,像课本封面上的插图女生。
一到训练间隙,她就穿梭在人群之间,语气轻柔,表情得体,像只勤快的小蜜蜂。
——“你录音前想调一下音准吗?我来帮你吧。”
——“晓璐,你昨天吹这一小节节奏有点赶,我帮你画了拍子,看看对不对?”
——“沈凌霄,你把笛头擦一下再吹,不容易发涩,我给你拿布。”
她不是谁都帮,也不是每个动作都真的“有用”。但被她搭过话的学生,都会有种“被关注”的感觉。
仿佛在这个人多嘴杂的乐队里,她偏偏注意到了你。
卢娜站在窗边,手指在单簧管的按键上轻轻滑动,没出声,只是静静看着祝文蕾的背影。
她看得明白:祝文蕾不是在“帮人”,是在“选人”。
她不碰那些话少冷静的,不去理会跟谁都保持距离的。她要的是那些看起来普通、心思简单、还没找好方向的——这些人最容易记住一个“及时出现的温柔声音”。
那种声音一旦在紧张或不安中给予过一点安慰,就很难被忽视。~零+点\看~书^ `最.新!章?节?更*新·快~
像蜘蛛结网,只不过她用的不是丝,而是温柔和体贴。
而夏令营,就是这张网的中心节点。
卢娜抬头,操场边的杨树叶子哗哗作响,像谁在翻一本快散架的旧书,一页接一页,翻到哪一页,谁会留下,谁会消失,好像全写好了。
傍晚,高老师特地通知大家:“明天早上九点正式开始录音,请大家今晚务必早点休息,明早提前十五分钟集合。”
卢娜收拾好乐器,刚走出训练室,就被高老师叫住了:“卢娜,你跟我来办公室一下。”
她只好招呼吴倩倩和李月先走,自己跟着高老师走。
高老师的办公室还是那样:堆着老旧的谱架、拆散的鼓和掉漆的琴箱,角落的菊花牌落地扇吱吱地摇着头,吹出的风里都是纸屑味。
他没关门,只是压低声音说:“明天录音的时候,你帮我多留意一下木管组。你们这组人多,女生细致,要是有人吹崩了,你帮我安慰一下,别搞得情绪连锁反应。”
卢娜点了点头,明白了他的意思。
如果说正式演出是大考,那这场录音,就是“测验”。不能决定最终名额,但一定能左右印象分。
她走出办公室的时候,看见祝文蕾正从另一边楼道转出来,脚步顿了一下。
两人西目相对,仅一瞬。
祝文蕾很快笑了笑,目光闪过一丝复杂:“卢娜,今天练得挺认真啊。”
“还行吧。”卢娜也笑了,神情礼貌得滴水不漏。
她们彼此客气又礼貌,就像两只刺猬披着天鹅的羽毛在对话,暗刺藏在毛绒里,随时能扎出来。
卢娜回到宿舍时,天还没黑透,楼下食堂还没开饭。
李月趴在床上,左手抓着一根老冰棍,时不时嗦一口,手肘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