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问丈夫,“海波,你没看东庙庄水库是不是一点收成都没了?”
“那肯定,水坝豁了个大口子,鱼都跑完了,水库底底都露出来了,好家伙淤泥里都是河蚌,死鱼。看见也没人敢下去捞,那里面死过人不说,谁知道淤泥要不要人命。反正今年承包水库的那是亏得裤衩子都没了。”
周艳红一阵同情,“可怜的,那么多的鱼眼看过年就能捞出来卖了,一下子全没了,白忙了一年么,鱼苗钱都挣不回来。那会儿都眼红承包水库挣钱,我看风险也大得很。”
金海波一边干活一边说,“那有啥办法!靠天吃饭,谁能知道。估计这个水库修不修还都是个问题,修要花不少钱,谁出这个钱?再说,就是修好了,谁敢承包!再来一场大雨,鱼又吹了,谁敢?以前都像挤进去,现在给都没人要。”
周艳红是个老实巴交的妇人,对于丈夫金海波的见解,她深表赞同,“那就是么,我看还是种地稳当。虽然种地挣得少,但是旱涝保收,起码饿不死。靠咱这几亩地,还不是把静静供成大学生了。”
说到这些,金静金顺两人插不上话,只在一旁默默听着。
金海波看了眼玉米地,犯愁道,“我看光种地也不行,收入太低了。静静念书咱那会儿供两个娃口袋紧巴巴的,娃念书都没穿过好衣服,还要经常出去兼职。”
金静连忙插话,“爸,大家都兼职呢,那是提前适应社会,等毕业就来不及了,学经验呢!”
周艳红欣慰道,“还是我娃懂事。”
玉米地密不透风,很快一家人都热的满头大汗,金海波提议休息一下,带头出了玉米地,在地头坐下,开口道,“静静现在算是彻底不用担心了,能自己挣钱了。但是,前段时间我在村里打牌听人说,现在咱村考出去的那些男娃,在城里谈了对象,马上要结婚了,女娃一家要求要在城里买房,还要给彩礼买金首饰。彩礼和金首饰就不说了,你说城里房那么贵,几个农民能买得起?”
周艳红蹙眉问道,“买房?”
“嗯,咱村贵娃他儿说是对象都谈了三年了,女方催着结婚呢,一家人把买房钱凑不出来。”
周艳红着急道,“得多钱?”
金海波愁苦道,“听说是按平方算钱,一平方五千多。咱农民一年到头能落两万来块钱就不错了,到哪里整几十万出来?没钱就结不了婚,你看这事弄得。”
姐弟俩没说话,金静当然知道城里房子贵,但在此之前她从没想过买房,一心扑在解除诅咒和踏实工作上。
周艳红叹口气,“这可咋弄?”
金海波苦笑道,“咋弄?还能咋弄,亲戚朋友到处借么。所以,我就想着咱顺顺到时候也要去城里读大学,到时候也娶个城里女娃,我看买房也是迟早的事。咱两还得好好干,十二月有农博会,到时候咱两去转转,看能种点啥挣钱快的果树不?实在不行,家里这地你就种着,我想到城里打工去。”
金顺害羞道,“我不结婚,我不买房。”
周艳红被逗的嘿嘿笑骂,“瓜娃,你这不是胡说话,谁家男娃不结婚。你好好念你的书,上大学我跟你爸咋都要供你。以后你在城里结婚买房,还有我跟你爸呢!这不是提前准备呢,到时候咱就不抓瞎了。”
金海波看着儿子嘿嘿笑,一口唾沫啐在手心,搓了搓攥紧锄头,风风火火施肥。
周艳红一边干活一边若有所思的对金静道,“静静,你到时候谈到合适的对象了,也让他在城里买房。不能老租房子,租来租去,住到老房子还不是自己的,太亏了。”
金静呵呵笑着,嘴上答应了。其实内心来讲,她现在对玄学痴迷上了,根本无心婚嫁。但妈妈关于买房子的提议,她觉得有道理。这两年兜里也存了几万块钱,这次回去就抽空看看房子,买个小的住着,以后就不用搬来搬去交房租了。
一家人劳作完,午饭时间金静趁着高兴劲儿提议请一家人去镇上吃羊肉泡。周艳红舍不得钱,“花那钱干啥,弄点面吃吃算了。”
爸爸也抠门,“静静,让你妈做饭算了,不想跑了。”
金静催促道,“哎呀,别抠门了,我请客。难得我现在挣钱了,有钱请你们吃好的,赶明儿我结婚了,用钱可没这么自由了。快走吧,都去。”
一家人哈哈大笑,终究还是去镇上泡馍馆吃了顿好的。
原本想给爸妈留钱的金静想到这次回去要买房,便暂时打消了念头,只给家里买了十来斤猪肉,又给爸爸买了两瓶好酒。
第二天早饭后,摩托车载着金静到了镇上的公交站,金静提着行李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