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闷的巨响从身后遥远的地方传来,一声接着一声,如同地底的巨兽在发出最后的悲鸣。`h/u~l¨i*a!n^b!o′o-k?.^c+o_m-
每一次轰鸣,都让脚下的金属通道跟着微微颤抖。
最终,一切归于死寂。
三人身后的入口处,一道冰冷的、散发着微弱磷光的能量光墙,己经无声无息地出现。
它像一道被拉伸到极致的、半透明的帷幕,恒定地、冷酷地向内推进。
三人头也不回地在迷宫般的地下管道中狂奔。
首到回到先前从图书馆下来的地方……
海东青第一个脱力,背靠着冰冷潮湿的管道壁滑坐下去。
他烦躁地抬手,想把那副不断有镜片在旋转的黄铜复眼面具扯下来。
但他却发现那东西像是用铆钉钉在了他的颅骨上,纹丝不动。
“铛!”
他最终放弃了,狠狠一拳砸在面具的侧面,发出沉闷的金属撞击声。
“妈的……”
他戴着那副可笑的面具,用力地揉搓着自己的太阳穴,声音沙哑而疲惫。
“那光幕,就像有人拿着一把生锈的勺子在你脑子里搅……”
陆应泽没有说话,他搀扶着星,将她半拖半抱地带进了那间熟悉的石室。
星的身体软得像一滩烂泥,刚一沾到石床,就彻底失去了意识,陷入了深度的昏睡。!狐*恋·雯_学_ ~免?肺_越′独,
陆应泽俯下身,透过面具检查了一下她的瞳孔。
反射正常,应该只是普通昏迷。
石室里安静得可怕,只有三个人轻重不一的呼吸声。
海东青靠在墙角,那副复眼面具上的镜片己经停止了转动,只是死气沉沉地映照着石室昏暗的微光。
陆应泽则在另一边坐下,从【随身口袋】中取出了【诗与剑与酒】的“诗”。
书页上,多出了两行字。
【哀鸣化龙吟,谵金噬焰尘。】
字迹张狂,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源自非人存在的韵味。
他伸出手指,轻轻拂过那两个金色的“谵金”二字。
指尖传来一丝微弱的、如同静电般的灼热感。
“那两个家伙……”
海东青沙哑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就算活着,也构不成威胁了。现在……城里应该就只剩我们了。”
他面具后的双眼,看向陆应泽,又瞥了一眼石床上昏睡不醒的星。
空气,在这一瞬间变得有些粘稠。
共同的敌人消失后,脆弱的联盟也失去了存在的基石。
陆应泽合上了“诗”,抬起头,平静地迎向海东青的目光。*e*z.k,a!n?s`h/u-._n¨e·t\
那张永远挂着疯狂微笑的苍白面具,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诡异。
“你觉得,”陆应泽的声音很平淡,“我们现在,还有力气去动那棵树上的东西吗?”
海东青沉默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那把造型奇特的电浆枪。
他又看了一眼石床上毫无声息的星。
最后,海东青靠着墙壁,发出了一声自嘲般的、短促的笑声。
“……先活过今晚再说。”
紧绷的空气,终于重新开始流动。
心照不宣的和平,如同石室角落里摇曳的烛火,脆弱,却也暂时驱散了更深的黑暗。
这个夜晚,无人能真正安眠。
三人轮流守夜。
海东青守上半夜,他没有再说话,只是拿出各种工具,默默地擦拭和维修着他的装备,偶尔会发出一两声金属零件碰撞的轻响。
陆应泽守下半夜。
他靠在石室的门口,闭着眼睛,单纯地恢复着体力。
同时也在脑海中复盘着之前的战斗,分析着每一个细节,每一个得失。
时间在寂静中流淌。
当海东青接替他守夜时,两人没有任何交流,只是错身而过。
星依旧在石床上沉睡,呼吸平稳悠长,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一夜无话。
当第二天黎明的光,透过图书馆高处的彩色玻璃,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时。
项圈上冰冷的数字,翻过了新的一页。
安全区的范围,再一次无声无息地缩小。
一阵突如其来的骚动,从图书馆的大厅传来。
那些幸存的“几何福音宣讲团”成员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