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曲凌生辰这一日,侯府满挂红绸,艳得刺目。_小_说·C!M¢S? ¢首?发?
曲连雪的灵堂早己撤去,连一丝哀戚都不曾留下。
上一世,谁会记得她的生辰?
这一世,曲裎竟破天荒地告了假,说要回府替她庆贺。
她是小辈,再庆贺也没有多大的排场。
老夫人亲自操办,又有私心,只想请了曲明月。
却不料,京城不少夫人携姑娘备礼而来,倒是弄得手忙脚乱。
久病卧床的宋氏就是这个时候带着曲连枝出现在众人面前。
有条不紊的安排下人接待,又吩咐去酒楼订好的席面,还不忘与相熟的夫人寒暄。
神采奕奕的模样不见半点病容。
便是曲裎见了,心里对她的不满也弱了许多。
宋氏确实是个合格的主母。
曲凌当然知道这些人不是冲着她来的。
安顺郡王今日来传旨的消息稍加打听便可得知,不过都是想来露个脸,顺便沾一下京城新封县主的光。
曲连枝站在宋氏身旁,精心装扮,明艳不可方物。
她微微抬着下巴,唇角噙着得体的笑,还是那个定襄侯的嫡女,仿佛在宋家寿宴上失态的不是她。
这般模样,倒是让那些想看她笑话的人歇了心思。.幻¨想\姬! *首.发-
说句不愿承认的话,曲连枝的身份摆在那,京城又有几个人有资格取笑她。
可曲凌知道,她那双藏在袖中的手,只怕早就掐出血来。
“姐姐真是好福气,” 曲连枝走近,声音柔柔的,眼底却淬着毒,“能劳动郡王亲自来宣旨,真是好大的脸面。”
曲凌淡淡一笑,目光扫过她精心描画的眉眼,“妹妹今日打扮得这样美,艳压群芳,不就是想让郡王多看你两眼么?”
似乎觉得还不够扎曲连枝的心,变本加厉道,“其实你何必费这么大的功夫,我与郡王相熟,可以带你去与他说几句话的。”
曲连枝的眼神能吃人。
自从得知安顺郡王会来宣旨,她夜夜难眠,恨不得将曲凌千刀万剐。
她知道今日是曲凌的生辰宴,她偏偏要打扮得比曲凌更夺目。
“郡王到——”
门外一声高喝,厅内瞬间安静下来。
众人纷纷起身。
曲连枝立刻挺首了腰背,唇角扬起最完美的弧度,眼波流转间,尽是娇媚。
那道修长的身影踏入厅内时,她的眼神再也挪不开了。
裴景明穿着浅紫色锦袍,手中执着一卷明黄圣旨,步履从容地走进来。
他唇角噙着笑,目光却径首越过满堂宾客,落在了曲凌身上。-看/书·屋/小*说-网′ ?更·新/最!快~
“曲姑娘。” 他微微颔首,先和曲凌打招呼。
曲凌福身一礼,“劳烦郡王亲自跑一趟。”
两人之间的动作,让曲连枝差点维持不住脸上的笑意。
裴景这才展开圣旨,朗声宣读。
等旨意宣读完,曲连枝更是怒火冲天。
好一个嘉安县主。
她死死盯着曲凌,看着她恭敬地接过圣旨,看着她唇角那抹若有似无的笑,看着她就这样爬到自己头上。
而更让她恨极的是,裴景明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未曾看向她一眼。
“恭喜嘉安县主!”
“县主大喜!”
满堂恭贺声中,曲连枝连勉强的笑容都扯不出来了。
“连枝。” 宋氏低声提醒,“别失态。”
曲连枝深吸一口气,恰好对上曲凌投过来的眼神。
两人目光相接,一个含笑淡然,一个恨意滔天。
曲裎亲自前来迎着裴景明去了前院。
曲凌的生辰宴正热闹,觥筹交错间,忽听外头一阵骚动。
“东阳伯夫人到——”
这一声通传来得突兀,满堂宾客皆是一愣。
曲凌抬眸望去,只见东阳伯夫人满脸怒容,怀中抱着一个檀木匣子,大步踏入厅中。
她身后跟着两个婆子,手里各捧着一本厚厚的账册,目光锐利如刀,看着很不好惹。
曲老夫人心里有股不好的预感。
“今日贵府大喜,我不请自来,还望见谅。”东阳伯夫人声音不高,可长耳朵的人都能听出她话里的尖酸。
满堂寂静,都等着她的下文。
老夫人还算沉得住气,“来者是客,给夫人看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