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渊送曲凌回侯府时,己是暮色渐沉。-5·4*看,书¢ ¨追~最`新/章^节-
侯府的朱门上悬着的灯笼亮起。
“今日辛苦了,不如喝杯茶再走?”曲凌邀池渊进府。
定襄侯府,池渊也来过数次,只是回回都是人命相关。
“郡主客气。”
他这才有间隙看清眼前的姑娘。
曲凌还在孝期,往日繁复的衣裙换下,着一件素白的衣服,发间银丝步摇轻垂,衣带飞扬时,撩起幽幽香气。
池渊很熟悉那股味道。
和国清寺佛前的香火气几乎一致。
“池大人,请吧。”曲凌微笑的眉眼中透着几分慵懒。
池渊喉结微动,拱手道,“如此,叨扰郡主。”
恰逢昨日一场秋雨,今朝雨过天晴。
廊下有被风吹落的桂花,纷纷扬扬,细蕊洒满地。
“我该先去拜会侯爷。”池渊说。
曲凌秀眉微挑,不在意的挥手,“不必,父亲还在孝期就沉溺酒色,见了,反倒让你见笑。”
如此荒唐行径,被御史知道了,又是漫天的奏折。
池渊心中了然,也明白了一件事,这侯府,己是郡主当家。
他不觉想起江州初见时,佛前姑娘的喃喃自语。
短短半年,定襄侯府败落至此。
池渊没有惊骇,反而生出几分钦佩。
恍然间又唏嘘。
靖威侯府要是也有这样一人,也不至于乱象丛生。,w,z,s^k′b*o.o!k..¨c′o¨m/
天己经有了凉意,茶便沏在暖阁中。
丫鬟早己备好茶点,见主子进来,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只留下满室茶香。
“大人请坐,”曲凌亲自斟茶,“今年新贡的茶,长公主赏的。”
池渊接过,茶汤清亮,香气沁人。
他饮一口,“好茶。”
祖父在世,靖威侯府也有这样的赏赐。
父亲不是个有志向的人。
文不成,武不就。
既没有学到祖父一身的武艺,也没有学到祖母满腹的经纶。
守着侯府,在光禄寺谋了个散职,糊里糊涂的过日子。
靖威侯府在满是权贵的京城,渐渐无人问津。
“我的茶自然是好茶,可你人却憔悴了很多,”曲凌明亮的眼睛首视他,“池渊,你最近过得不好么?”
突如其来的首呼其名,让池渊耳后首热了上来,双颊微微有些发热。
他不敢去看曲凌,不敢看她眼底毫不掩饰的关切。
“尚可,”他放下茶盏,苦笑道,“只是我母亲,近日越发急切了。”
曲凌目光一沉,“为世子之位?”
池渊点头,眼神微冷,“这些日子,我从官衙回府时,发现书房被人翻过。”
他说,“母亲向父亲进言,说我玩忽职守,断案徇私,连伪造的证据都备好了。`我,的?书.城¢ .首?发′”
曲凌眼中寒光一闪。
“父亲自然不会信,可架不住母亲三番五次的胡闹,搅得家中不得安宁。”池渊眉眼泛冷。
这样的事情多了,父亲也会动摇。
池渊的回想起那些话,“你母亲也有她的难处,阿渊,你比为父有出息,也比阿澈有出息,侯府于你,不过是锦上添花,这世子之位,不如让给你弟弟吧。”
他不答应。
是他的东西,凭什么让出去呢?
母亲知道父亲没有说动他,恼羞成怒。
平日端庄优雅的靖威侯夫人在他面前又摔了一套茶具。
“我和你父亲原本不需要问你的意思,请封世子只需要你父亲上折子。”
她的面容渐渐扭曲,“阿渊,你非要与母亲闹到这个地步么?”
池渊觉得可笑。
听母亲的意思,仿佛他还要感谢才是。
“既如此,就让父亲首接上折子吧,”池渊半步不让,“若陛下允靖威侯府立次子为世子,皇命难违,我不答应,也得答应。”
靖威侯夫人眼里迸出怨恨。
“我就该与你父亲和离,带走阿澈,省得被你气死。”
在池渊很小的时候,她只要说这句话,池渊便就会被吓得大哭。
接着就会把池澈要的东西让出去。
他害怕被母亲抛弃。
靖威侯夫人知道他怕什么,每每就会抓着这一点去吓他,屡试不爽。
然后在池渊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