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为人类所不耻齿,所行之事皆为挑战人性的恶?”
迪欧斯眉头紧锁,在教会漫长的历史中,能被冠以如此严厉评价的异端屈指可数——据教会的记载,上一次听到类似的审判宣告,还是在二百年前的“生命教”事件中。`1′4~k¢a·n¨s~h!u!.,n+e!t·
“上来吧,吾子。”
纯白帷幕如水波般荡漾,一只包裹在白银臂甲中的手缓缓伸出。
“来到吾的身侧。”
这句话让迪欧斯难以自抑,他感到喉咙发紧——在教会于遥远的年代建立至今,能立于教皇玉座之侧的,唯有三种人:为教会做出大贡献者、教会的枢机主教、教皇本人的使徒。
迪欧斯缓缓起身,生怕因为自己一时的鲁莽引得教皇不悦。
他的靴底踏上台阶,一步一步向上走去。他脑海中浮现出从成为猎人到现在所有的场景:与红月灾害奋战到底、在英雄墓葬中成为暗影君主、斩杀格雷夫……所有画面似乎都汇聚成脚下的阶梯,直通玉座。
迪欧斯终于穿过重重帷幕,站在教皇面前。尽管半透明的帷幕仍模糊了视线,但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教皇慈爱的目光——那目光如有实质般穿透织物,带着令人心安的暖意。
他欠身表示敬意,余光瞥见左侧的黑袍修士正无声退下。当迪欧斯站定在教皇右侧时,才发现这个位置竟能俯瞰整个大殿。
“吾子,你为即将参加会议紧张吗?”
教皇突如其来的询问让迪欧斯指尖微颤。他望向帷幕后那个朦胧的身影,决定摒弃所有社交辞令。
“是的,冕下。我很紧张。”
这句话脱口而出时,他仿佛又变回了那个在训练场上手足无措的少年。
“是吗,这很正常。”
教皇的声音里带着笑意,他很满意迪欧斯的诚实。
“你的老师伍德沃德刚开始也这样。”
“老师也这样……”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迪欧斯想起了那个教会的传奇人物,为人洒脱,放荡不羁。除去不可控的冠位猎人,他便是教会猎人中的最强者。
就在迪欧斯沉浸在回忆中时,脚下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震动。玉座的基座发出齿轮咬合的轻响,整座平台开始向后转动,带着他和教皇向后方的石壁前进。
石壁向两侧分开,露出后面幽深的通道。玉座沿着轨道无声滑行,穿过一条镶嵌着星图的拱廊,带入一个迪欧斯从未见过的房间。,w′b/s·z,.¢o*r/g_
这个隐秘的房间没有任何装饰,只在中央摆着一张巨大的圆桌和围绕桌子的八把座椅
“冕下,您来了。”
一个温和的声音从阴影处传来。迪欧斯循声望去,只见一位穿着枢机主教袍的中年修士缓步走近。这人面容平凡得令人过目即忘,唯有他这身服装显示着他参议部枢机主教的身份。
“久等了,弗内乌斯。人员都通知到了吧。”
教皇看向中年人,声音突然变得年轻有力。
迪欧斯难掩惊讶地打量着这位传说中的“无形枢机”。教会内部一直流传着关于众意厅的传闻——有人说他是教皇的影子,有人说他是活了几百岁的非人类,却没人提过他竟如此...普通。
弗内乌斯对迪欧斯探究的目光毫不在意。他右手抚胸行礼时,袖口露出密密麻麻的黑色咒纹
“是的,冕下。这次会议我依旧会尽心完成我的职责。”
随着弗内乌斯的话音落下,圆桌周围的八把座椅同时绽放出璀璨的光芒。迪欧斯定睛看去,每把座椅上都凝聚出一道威严的全息投影——有须发皆白的老者,也有英气逼人的青年;有身着华丽礼服的女王,也有眉宇间满是威严的中年人。他们唯一的共同点,是头上那顶象征着至高权力的王冠。
八道金色的铭牌在虚影前缓缓浮现,其中有一个名字让迪欧斯熟悉——卡伦卡特。
等等——国名加上王冠那不就是……如今在场八把座椅上皆是各国的统治者!
迪欧斯用余光瞥向他的余光瞥向角落里的弗内乌斯。这位枢机主教已经摊开一本普通皮质笔记本,羽毛笔尖悬浮在纸面上方半寸处,随时准备记录。
“诸位,我有个问题想问在坐的诸位。”
教皇的声音并不洪亮,却像教堂钟声般在石室内层层回荡。尽管圆桌象征着平等,但是众议厅内的气氛明显被教皇所主导。诸王纷纷看向教皇。
迪欧斯注意到,当教皇开口时,弗内乌斯的羽毛笔自动在纸上记下“议题一”三个烫金小字。
“你们有没有发现自己的国土内发生许多不同寻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