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
所以他没办法揣摩刘承宗对这事的看法,它是动态的,可能刘狮子今天觉得杀得好,明天就会觉得杀得不好。
而北岸也有一个问题,就是在突袭刘承宗的战术上,骑兵在南岸则难以快速运动,所以他们需要以逐步升级的冲突来作为借口,慢慢把军队转移到北岸。
只能硬着头皮说了实话:大帅想让段复兴怎么样,他就会怎么样。
围点打援是个简单且有效的战术。
作为元帅府最亲近刘承宗的几员大将之一,王文秀过去不止一次从刘承宗口中,听说过其对甘肃降军的判断。
没有互通使者,也没有谁率先发起进攻,只有往来的塘骑在河岸边互相射击、渗透、格斗、撤退。
不是塘骑那种缓缓撤退准备围歼的打法,而是不管不顾的收缩防线。
他火急火燎让人送信,心想:你张秉忠别给我把段复兴吃了就行!
正巧,这会儿刘承宗前脚到让人记下段复兴的事,后脚传令兵就带着张献忠的信回来了。
“退退退,就他妈知道退!”
“即使不搬,也要挺到秋收,渭南的华州等地才有粮草可用。”
不过刘承宗只是随口一说,他只是害怕自己的存粮不够吃,眼下明军在凤翔府西部驻营颇有章法,看上去可不是打算解甲投降的架势。
王文秀心中惊讶一声,问道:“怎么搬回来?”
随着统帅的意志传达至元帅军各营,三天时间里,元帅军与明军在凤翔府展开对峙。
他转过头盯着舆地图,伸手指出几个明军营地,对王文秀问道:“这帮人想干啥,围我的点打我的援,疯了?”
家丁刚走,罗汝才的日常骂街就被送来了。
足够让四万元帅军用到冬天。
本来凤翔府囤粮充足,各地的常平仓和富户打粮的收入,快撵上元帅府过去一年的收入了。
刘承宗寻思大股明军自己钻进凤翔府,若列出堂堂之阵,打起了阵地战,王文秀这一万军队自然不够看。
在他率军自西安府向凤翔府转移的时间里,王文秀跟明军在凤翔府爆发了十几次小冲突,基本上把明军番号摸了个差不多。
但随着东边两场胜仗,多了近两万张嘴,又给李自成、张一川九个营发了行粮,现在凤翔府的粮供养这支编制更加庞大的军团,就算用到七月底都捉襟见肘。
第一天,左良玉沉得住气。
王文秀顺着这个思路问道:“兵粮?”
因此张献忠很机伶地做了两手准备,一边准备好盛放首级的石灰木盒,只要把头颅塞进去就能发快递了;另一边寻来军中二皮匠,搜集段复兴的尸身,一声令下就能恢复原样。
要不是王文秀这边有师襄送来的战报比对,刘承宗都不知道有这情况,为此还专门派人给张献忠送了封信,询问这事。
第二天,他就受不了了。
唯独一件事,令刘承宗想到就面露恐惧,他对王文秀问道:“他们列营在西,不会是……想向我投降吧?”
刘承宗一看这信,心里猜出个八九不离十,当下也放心了,弹弹书信,自言自语道:“没吃了就好。”
说罢,他抬手在舆图上指着西安府北部道:“眼下有粮的地方,是渭河北岸的蒲城、同州、韩城等地,打西安没意义……我们得让陈奇瑜把粮再从潼关搬回来。”
关中平原西部的三百里秦川,足足七千蒙古骑兵在塬上分兵牧马,每一个村庄、每一条要道,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下。
但是,让刘狮子最疑惑不解的地方也在这儿。
凤翔府是元帅军此次东征的囤粮大营,王文秀是既管军又管政,刘狮子有多少粮草,都在他手里捏着呢。
但后来他们地盘大了,甘肃的可怕预言也并未发生。
刘承宗缓缓颔首:“他们应该是粮草不济,想要放手一搏……我们兵粮够用多久?”
这傻子才渡河!
“七月吃净,降兵太多,难养。”
反倒是刘承宗在这件事上,察觉出师襄这个旅帅,跟新降的参将杨国栋倒是合得来。
首先有快速歼灭被围军队的震慑力,其次要有击破援军的能力,才好实施围点打援。
俗话说百骑分张,可裹万众;千骑分张,可盈百里。
说他们的地盘太小、生产能力太弱,即使打下甘肃,也养不起甘肃几万降军,最终会被军队推着走向不可控制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