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帅府的刘承宗在榆林城外志得意满。\鸿!特+晓*税~蛧′ _蕪\错~内′容¨
歹青的崇德皇帝则含恨返回盛京城,艰难咽下兵败苦果。
八旗六万三千余大军倾巢而出,残兵败将回返盛京当日,在阵统计仅三万八千有奇、军马驼骡丢失无算。
兵马刚进辽东边墙,兵败的消息传至郊外,立刻在盛京城引发轩然大波,人人走街串巷带来巨大骚动,纷纷打听自家亲人是否仍存活在阵。
随后一连数日,从辽阳到建州,阵亡消息大面积传开,辽阳以东每一寸土地上空都被哭声占据。
一时间万家披麻,有一家遗孀连收十三封讣告者,更有甚者只闻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就连谁家能将辫子带回,都被视作幸事了。
后金自老汗时代算起,即使有过家家披麻戴孝的情况,也没哪次如同这回一样,遭受前所未有之重创。
异姓王耿仲明阵亡、孔有德失踪、和硕图额附当阵被炸、固山额真马光远被打死、老汗长孙杜度被掳走、李永芳之子英格叛变,固山以下的甲喇、牛录将军更是死了不计其数,有些牛录甚至直接被打到除名。
一时间,歹青固伦展现出极为割裂的一面。
民间八旗军户,被巨大的军事失败打懵了,到处是孤儿寡母披麻戴孝,有些牛录甚至七八家十几个女眷凑不出一个男丁。
而在朝堂,黄台吉还京做的第一件大事,就是被人用轿子抬着,率八旗贵族至宗庙举行盛大的祭天典礼,向努尔哈赤告捷。
实际上这会儿,黄台吉的身体非常危险,已经很难走路,思考也变得困难。
国内的事情,大部分都由多尔衮和代善商量着办,黄台吉通常不会说太多话,只负责点头摇头。
黄台吉一打败仗,爱新贵族们都有怨言,压抑已久的东西就都冒了出来。
虽然鉴于两黄旗尚在,又有两白旗帮衬,人们不敢太过分,但一些黄台吉对兄弟姊妹过于不近人情的话也都传了出来。
黄台吉是明显感觉到对自己身体和八旗的控制力都随着这场仗急剧下降,也愿意让步,就假模假式的举行议事,商议阿敏已经被关了很久,认识到错误,可以放出来了。
这其实跟阿敏没关系,歹青固伦的宗亲也没有短缺到需要把他放出来的地步。
只是黄台吉的诚意,意为今后不会对兄弟姐妹那么狠毒。
结果阿敏被放出来当天,就跳出来指点江山,建议在兵力不足的时候,不要攻打朝鲜,要效仿老汗王的智慧,先清理国中汉人财货钱粮,把这个冬天过去再说。
这个大傻缺,令崇德皇帝的病情急剧恶化。
在族长代善的带领下,爱新贵族达成共识:皇上的好意心领了,但阿敏这个诚意,咱不要也罢——他就该被关着!
拢共享受了半天自由,阿敏就被亲弟弟济尓哈朗又给他送回庄园继续幽禁了。\s\h~e′n*n\v~f\u+.\c.o?m+
但这种意识,绝非阿敏一人独有。
随着兵败失利,歹青固伦所控制的草场牧地、耕作庄园数量急剧下降。
随八旗一同东返的科尔沁左翼等诸部兵马,失去了在兴安岭东部的驻地,被迫屯兵于盛京左近,吴克善和满珠习礼两个王爷整天找多尔衮要兵粮信地。
多尔衮哪儿有多余的粮食土地给他们,一遍又一遍打发他们重返边外。
可是现在边外被元帅府的答剌罕军所占据,几千个来自漠南的披甲流氓不务正业,骑着马纵横驰骋见人就杀。
汉军面临的局面也差不多,尚可喜凭借硕果仅存的三顺王之位,趁机收拢了很多孔耿两藩之下的败兵老卒,屯兵辽阳筹谋夺回海州,但收效甚微。
关宁军的祖大寿都驻在牛庄不走了,前锋参将吴三桂更是进驻海州,派人往盖州复州等地搜寻青年,十三以上、二十八以下,不管女真还是汉人,尽数剃光头充军。
吴三桂不要超过二十八的,超过了就直接绑了扔给后方的舅舅,该去屯田就屯田,该充家丁的充家丁。
他只要岁数比他还年轻的辽民青年,这些年轻小伙子头脑简单四肢发达,钱给够了别管打谁都很卖命。
岁数再大,脑子里就有明军或金军的烙印,有了自己的脑子就会偷奸耍滑了。
尚可喜虽然借石廷柱不在、马光远等人阵亡的机会,发挥其投机本能,短暂成为汉军领导者,但也没有带着汉军跟吴三桂掰腕子,夺回海州老家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