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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至于八千余汉军跟蒙古兵一样,屯于盛京之外。
上万人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吃的东西也不够,军纪水平急剧下降,劫夺杀掠的情况层出不穷。
甚至因为是被元帅军打败,汉军对八旗都没那么害怕了,低级军官受了女真军官的折辱,当场就敢带人拔刀冲进牛录庄园报复。
抢完了不是往朝鲜边境跑,就是往边墙外面钻。
这样干的也不光汉兵蒙古兵,八旗兵也会参与其中展开内讧,向外逃窜。
整个歹青固伦,黄台吉继位十年来苦心创造的满洲一族,眼看着就要散黄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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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对黄台吉来说,幸运的是周围没有任何势力愿意接纳这些人。
明军占据海州的辽兵,游曳在岭东的元帅府答剌罕军,还有被动员起来的朝鲜六镇边军,看见越境的人少,不分青红皂白见人就杀。
歹青固伦的疆域急剧收缩,被占领的土地全是战区,占领军全是有便宜就占没便宜就跑,欺软怕硬的玩意。.比~奇·中+蚊~徃~ ~首_发/
对他们来说,识别真投诚还是假投降的成本太高了。
什么宏大战略和格局,大头兵哪儿懂这个。
拍马舞刀冲上去,引颈受戮的是战技不精的八旗兵,转头就跑的是失魂丧胆的八旗兵……都是战功。
至于是不是汉人,提着脑袋跟查验首级的巡按御史说去吧。
眼看局势越来越乱,科尔沁左翼的亲王吴克善、郡王满珠习礼兄弟,决定领五千多人出边返回绰落门城,结果刚出边就被答剌罕军的善丹领两千骑兵硬摁回辽东边内。
倒不是善丹和小札木素有多厉害,真打起来,答剌罕军不一定是科尔沁左翼的对手。
但吴克善已经怯战,手上这点人是科尔沁左翼的最后兵马,不敢打也不敢拼。
以至于本来快要散黄的歹青固伦,又被四面八方的屠夫给硬按着,被迫拼凑起来,空前团结在半瘫了的黄台吉身边,极大增长了崇德皇帝的威望。
没办法,尚可喜、金玉和、吴克善、满珠习礼这些汉蒙将领,是最不希望黄台吉倒下的人。
一旦黄台吉倒下,曾经牢不可破的满洲联盟,立刻就会崩解成最原始的八旗,然后拿他们开刀。
八旗刚刚遭遇重创,短时间不敢再跟元帅军交手是一回事,但八旗兵可不怕汉军旗和蒙古旗。
不过这样的乱象,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
代善和多尔衮解决了阿敏带来的麻烦,第一时间就着手为汉军旗与蒙古旗划分牧地,为此甚至还牺牲了一些八旗军的驻地与庄园。
牺牲的自然是岭东战役中受损最重的蓝旗。
豪格不乐意也没用,他在战场上几乎被打成了光杆司令,封建领主,没有兵就没有话语权。
崇德皇帝倒是哼哼啊啊的反对,但慢慢悠悠说话,还没说完就被多尔衮打断了,敲定了这一决定。
多尔衮知道黄台吉想说的是什么,也知道,黄台吉并不是因为豪格是儿子,就向着他说话,而是因为蓝旗在战场上扛住了最终的死伤,战后理应得到抚恤与照顾,而不是将庄园充公。
这样做,将来八旗就没人敢死战了。
但现在摆在多尔衮面前的问题,是两白、两红、两黄,都更不能接受庄园田产被分给汉军和蒙古军。
军心涣散的汉军与蒙古军也不能接受他们继续扯皮。
因此只能暂且将蓝旗驻地划给他们,驱使汉蒙旗军夺回海州,再有余下六旗慢慢商议,补偿蓝旗。
至少现在八旗还有个念想,朝鲜。
就在这时候,阿济格终于回来了。
阿济格的回返并不容易。
意识到北方的路走不通,靠着撒银子跟明军买路,从天津卫到武定州,沿海岸线劫夺大小民船近千条,在海上张帆数十里,一路东返。
因为怕被东江镇的沈世魁在海上截击,不敢走登州至金州的沿岛航线,超过二百条船在航行途中走失,仅九百余艘船舰抵达盖州。
本以为上了岸就太平,偏偏就在他登岸的时候,正赶上了海州围城战。
阿济格在海上飘出一肚子气,这愁着无处发泄,当即发兵扑向围城营地,敌军无敢撄锋者,不加一矢即溃。
逐走围城军队,一路又饿又气的阿济格立刻命人至城下喊话,让尚可喜准备肉食酒菜劳军。
回应他的是一顿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