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人间大道,我终究有负于你,你可怨我?你可以怨我的。”
:“我知道你为了拿此物,定会来见我,我既盼着你来,又盼着你别来。”
:“今日之后,你要做什么,我再不阻拦,这世间再也无人可拦你。”
这些话,他先前坐在蒲团上,于香堂内想了千百回,如刀刻心间,字字泣血,最终他一个字都没有说,缓缓走到李长安近前将她抱入怀中,那一身血污沾到胸口,便侵染了开,一时倒似两个人都受伤了,他一步步就这样抱着她往香堂内走去。
李长安失血过多,看着他从台阶上下来时,
从头到尾,体内重伤繁复,血流如注时她都没有皱一下眉头,等他真的伸出手把自己从地上抱起时,她才觉得好疼,从内到外,哪里都疼,不由自主把脸埋在他胸口。
以极轻的声音说了两个字:“好疼。”
那一瞬,她不知为何突然想到了过去的事情,灯火重明处,市井人家,红烛蹁跹,高朋满座。
三百年前,自己被九黎暴走的血脉所伤,那次是最后一次,也是最猛烈的一次,依据师父给的功法,用自身鬼法安抚九黎体内暴走血脉,最后一次大功告成之后,九黎将再无妖血暴虐,心性将逐渐趋于安稳,她虽准备了许多丹药后手,依然被伤得极重,硬撑着将九黎全身安置好后,留下几句话说自己下山游历渡劫去了,回来再一起喝酒,便赶快离开了。
而前面三次自己重伤时,已去甘华那叨扰太多次了,这人情总不能一直欠着,将来该怎么还?何况那时候她强撑着伤势下山,是一点法力也没有了,根本也爬不到灵植界,最后想着用点仅剩的法力,随便传送到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死了就地掩埋也成。
又或者传到某处人间界的一处府邸,身上总能摸些东西出来典当了,若是能寻到个好心人买点药照顾自己几日,说不定能撑到回去见大师兄,再糟糕也选个有人的地方,真的暴尸荒野了都没人给自己收尸。
她原是抱着必死的心思,随便传送的。
那时一切都很意外,就这样稀里糊涂的遇见了曾经的唐渊,与他今世现在的名字一模一样,不知道他为何不改名,不过当时他就是这名字,也是恰如今日这般,满身是血的躺在院子里,他就坐在廊下一身青衫,和着凉风正在案牍前提笔写字。
她从天上掉下来的时候,动静有些大,嘭一声巨响,这院子立刻就是被砸得凹下去一个大坑。
等唐渊和下人走出来一看,她就躺在坑里,看不清模样,满脸血污,随便来个人都能给她一剑,让她伤上加伤。
府里下人都想着该立刻报官,或者把人丢出去,怕是什么仙人祸事,到时候引火上身,说不定整个府里人都得遭殃。
唐渊那时已有道心,虽然没看出她是人是鬼,却能知晓身上是否带着业障,是否手上有染血腥,他先让府里三两下人退下,自己重新坐回木椅上,随意卜了一卦,吉凶难测,却与自己有关,他更不明白,这是何故,却还是将当时的李长安从坑内抱起,放入自己房间内木床上,又喊来女婢老妈子,府里有常住的大夫,看个头疼脑热伤筋动骨的可以,便也唤来看看。
等李长安醒转后,已是她落入此处人间界的第十日。
那十天,她没有睁眼,便似死了一般随意让人摆弄,靠着汤药和一些粥食撑着,要不是知道这女子身份特殊,就连当时的唐渊恐怕都觉得她必死无疑了。
来来回回府里来了三四个大夫,甚至还秘密请了一位宫里的大夫,都说是重伤难治,约莫撑不过几日了,药石无效。
唐渊便皆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依然让她躺在屋子里,大夫给开什么药,就照例喂药喂吃食。
可没曾想,过了三日,她身上的伤就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到第四日清晨时,他亲眼看到李长安身上,被不知什么动物利爪所伤的巨大伤口居然已愈合了大半,便不再让人进屋服侍。
他也只是每日进屋写几篇字,看几本书再瞧一眼她的身体情况便离开了。
其他时间,整个房间便都留给了李长安独自养伤。
待她醒来时,先入眼是头顶的浅色帷帐,身上血衣也被换了一套青绿色的绣花真丝长裙,外在伤口皆愈合了,她指尖轻动,没曾想体内一丝法力也没有,莫说鬼法,她连最普通的移物诀都用不了,登时心气就不好,皱着眉撑着身子坐起,便看到那边桌案上坐着一人,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姑娘感觉如何,有没有哪里不适?需不需要唤大夫?”说话声如青竹上有凉风吹过,淡雅清幽,是一个相对美貌的公子哥。
为啥说相对呢?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