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了,说是受了朱翊钧的指使。何心隐的聚合堂就是他们的据点!”
裕王接过文书,快速浏览,脸色越来越难看。
“这...这不可能...”
“白纸黑字,还能有假?”
李氏冷笑。
“王爷,现在不是优柔寡断的时候。您若再维护朱翊钧,恐怕皇上会认为您与他同流合污!”
裕王的手微微发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一边是徐阶的叮嘱和皇上曾经的赞赏,一边是如山铁证和妻子的逼迫...
“王爷!”
李氏猛地从座位上站起,宽大的衣袖带起一阵风,吹得烛火忽明忽暗。
“您还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朱翊钧那厮的变法已经闹得天下大乱,您却还要为他撑腰?”
裕王朱载坖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青瓷杯中的茶水早已凉透。
他抬眼看向自己的王妃,声音低沉。
“爱妃,变法乃国之大计...”
“国之大计?”
李氏冷笑一声,眼中带着锐利。
“他朱翊钧算什么东西?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也配谈国之大计?他那些所谓的变法,不过是动摇国本,祸乱朝纲!”
裕王面色微变,手中的茶杯啪的一声放在桌上,茶水溅出几滴。
李氏见状,立刻转换策略,眼中泛起泪光,声音也软了下来。
“王爷,妾身并非要与您争执。
只是...”
她掏出手帕轻拭眼角。
“您可知道外面现在怎么说?都说裕王为了一个朱翊钧,要与天下人为敌啊!”
裕王身体微微一震,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站在一旁的徐阶和李春芳。
两位老臣眼观鼻鼻观心,仿佛对眼前的一切充耳不闻。
“徐阁老,李阁老。”
裕王声音中带着几分恳求。
“二位以为如何?”
徐阶缓缓抬头,脸上皱纹在烛光下显得更深了。
他轻咳一声。
“王爷,此事...老臣不敢妄言。”
李春芳也微微躬身。
“臣等唯王爷马首是瞻。”
裕王眼中带着失望。
他何尝不明白,这两位老狐狸是在等他先表态。
可眼下这局面,他实在拿不定主意。
李氏见状,立刻抓住机会。
“王爷,您看看,连徐阁老和李阁老都不敢轻易表态,这说明了什么?说明朱翊钧的变法已经不得人心!”
她上前一步,跪在裕王面前,声音哽咽。
“王爷,现在正是收拾人心的最好时机。若您出面废除变法,天下缙绅读书人都会拥戴您啊!”
裕王伸手想扶起李氏,却被她躲开。
李氏仰起脸,泪眼婆娑。
“王爷难道真要为了一个朱翊钧,与整个天下为敌吗?”
“这...”
裕王喉结滚动,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何尝不知道李氏说的有道理,可皇上的态度...
李氏看出他的犹豫,立刻加码。
“王爷若是担心皇上怪罪,大可不必。您只需去玉熙宫跪谏,表明心迹。您是皇上的亲儿子,就算长跪不起,皇上也不会真的怪罪于您。”
裕王眼神闪烁,内心天人交战。
他想起朱翊钧那双充满热忱的眼睛,想起他谈论变法时激昂的神情。
可另一边,是天下士绅的反对,是朝堂的动荡...
“王爷!”
李氏见他仍在犹豫,声音陡然提高。
“您还在等什么?难道真要等到天下大乱,民怨沸腾吗?”
裕王猛地站起身,衣袖带翻了茶杯,青瓷杯滚落在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罢了!”
他长叹一声。
“本王这就去玉熙宫面见父皇。”
李氏眼中带着喜色,但很快又恢复忧色。
“王爷明鉴。不过...”
她压低声音。
“朱翊钧此人,绝不能再出现在庙堂之上了。”
裕王没有回答,只是大步走向门外。
徐阶和李春芳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地微微点头。
夜色如墨,玉熙宫外,裕王跪在冰冷的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