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高拱眼中带着狠厉。
“由不得他不答应。”
他指向窗外。
“你看这大明的天,是时候变了。”
雪越下越大,覆盖了庭院中的足迹。
高拱站在窗前,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站在文渊阁指点江山的模样。
严嵩?徐阶?张居正?不过都是踏脚石罢了。
“裕王长跪玉熙宫...”
高拱喃喃自语。
“这场风波,该结束了。”
他转身面对一众门生。
“你们说,下一步该怎么走?”
门生们面面相觑。
“恩师。”
吴兑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干涩。
“孙应鳌的文章已经传遍京城,裕王又在玉熙宫长跪不起,这风向......”
“风向?”
高拱冷笑一声,打断了吴兑的话。
“吴君泽,你何时变得这般畏首畏尾了?”
他端起茶盏,却不饮用,只是盯着杯中漂浮的茶叶。
“朱墨已经完了,但严家——绝不能让他们全身而退。”
卢煌立刻接话。
“恩师明鉴!我们查到严世蕃在城南给孙应鳌置办了一处三进宅院,还在咸同钱庄存了一千两银子,都是用的化名。”
“不止如此。”
杨宗气从袖中掏出一叠文书。
“百人山长疏是严年亲自操办的,那几个御史的收据都在这里。”
他说着,将文书恭敬地呈给高拱。
高拱接过文书,细细翻阅,嘴角渐渐浮现出冷笑。
书房内鸦雀无声,只听得见纸张翻动的沙沙声。
“好,很好。”
高拱合上文书,目光如炬。
“这些证据足以让严家喝一壶了。”
吴兑眉头紧锁。
“恩师,皇上对朱墨的变法态度已经明朗,我们这样针对严家,会不会......”
“会不会什么?”
高拱猛地放下茶盏,瓷器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吴兑,你今日怎么尽说些丧气话?”
卢煌立刻帮腔。
“君泽兄多虑了。恩师此举乃是为国除奸,皇上圣明,岂会看不明白?”
吴兑拱手道。
“恩师,学生只是担心,皇上若看出是我们从中运作,恐怕......”
“恐怕什么?”
高拱眯起眼睛。
“老夫问你,比起严嵩,老夫做首辅对皇上是不是更有利?”
“这......”
“严嵩霸朝二十年,敲骨吸髓,民不聊生。”
高拱站起身,负手踱步。
“老夫若上位,既不贪权,也不敛财,皇上为何不乐见其成?”
杨宗气连连点头。
“恩师所言极是。严嵩老贼把持朝政多年,皇上早该除之而后快。”
高拱满意地看了杨宗气一眼,继续道。
“过几日,老夫会把这些证据交给陆炳,让他转呈吕芳。皇上见了,自然明白老夫的苦心。”
吴兑心中暗叹,却不敢再言。
他注意到高拱给卢煌使了个眼色。
卢煌会意,转向吴兑。
“君泽兄,恩师一心为国,就算用了些手段,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你总是瞻前顾后,如何能成大事?”
“我......”
吴兑张了张嘴,最终只是深深一揖。
“学生谨记恩师教诲。”
高拱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记住,今日之事,不得外传。”
众人纷纷告退。吴兑走在最后,回头望了一眼高拱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与此同时,东宫书房内,朱翊钧正与吕坤对坐。
“大人请看。
“吕坤从怀中取出几封泛黄的信笺。
“这是何心隐先生生前写给学生的信,里面详细记录了江南民情。”
朱翊钧接过信笺,指尖能感受到纸张的粗糙。
他小心翼翼地展开,字迹已经有些模糊,但仍能辨认。
“嘉靖二十五年,南直隶大旱,朝廷赈灾银两被严府家奴截留大半,百姓易子而食......”朱翊钧念到这里,声音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