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只带了钥匙,注意到他额头有层薄薄的汗,段缙纭唇角勾起抹嘲讽的笑,前几次出门,这人并没有质问,这次为了找他,恐怕费了些功夫。
霍飓眸光闪过一丝晦暗,很快又被温和的笑意取代,他伸出手接过他手里提的塑料袋,里面装了些从菜场买的速食饺子。
“本来有点想吃你做的西红柿炒鸡蛋,看来是吃不成了。”表情颇为遗憾地说,随后拎着袋子往前走。
段缙纭跟上他,同他肩并肩走,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还记得第一次到霍飓这里做的第一道菜就是这个,做的时候没认清哪瓶是糖,哪瓶是盐,最后把盐当糖倒了进去,而且不小心倒多了。
那人吃了一口后,倒没说菜煮太咸了,只是说,以为他会做成甜的,没想到是咸的。
到那时才知道,原来自己放错了调料,也是到后来才知道,这边的番茄炒蛋,一般都是咸的。
只是那人为什么会知道?
当他问他,那人却只是笑。
“可以点外卖。”黑沉沉的眼偏头望他,反正无论是他做的,还是外面别人做的,都一样,他想别人应该不会介意多放点盐。
霍飓似乎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偏头望他,对上他的视线,蓦地又笑了。
这人真的很喜欢笑。
“陶宜来过了?”灯光,有飞蛾扑腾翅膀,一下又一下往灯上撞,霍飓从兜里摸出钥匙,钥匙上有个和他钥匙上一样的猫咪挂坠,不过不是懒洋洋的带笑的橘猫,眯着眼仔细看了看,似乎是一只黑白相间的布偶猫,有一双浅蓝色的眼睛,正“看”着他,目光,平静,锐利。
“白团,我还给她了。”
开门的动作一顿,又恢复如常,打开门走进去,习惯性地打开灯,进门把袋子放在桌上.
“不喜欢吗?”天然气灶,啪嗒,蓝色的火焰升腾,燃烧。
“……”锅里,水开了,泡沫拥挤着上来,
撕开外包装把饺子倒进去,白色的水饺,沉下,细密的泡沫,涌上锅盖的水汽,要冲破。
沉默,忽得又听到这人的轻笑,霍飓靠近他,笑着吻他:“还以为能让你稍微开心点。”
段缙纭皱起眉头,推了推他:“饺子。”
泡沫涌上来,将要冲破锅盖,那人不得不退开了些看着人把盖子揭下来,拿锅勺搅了搅。
白色的饺子浮上来,有几个还破了皮,段缙纭偏头皱着眉看了他一眼,从消毒柜里拿出两个碗来,把锅里的饺子分成两份。
后来,他再没和霍飓讲过话,直到那人拦住了他去洗碗的动作,抱着他到卧室。
“今天不想做。”
手,抗拒地拦在这人身前,推着他,明明已经被逼到床角,退无可退,却还是这么说.
“为什么?”霍飓拉着他的手,俯身,将手心贴在自己的脸侧,唇角,亲吻,就那样看他,只这么看,还以为受了什么样的委屈般。
很奇怪的行为,这是霍飓这样的人做出来的?
“累。”黑沉沉的眼注视着他,在昏暗的灯光下,那样看人时只有平静又锐利,很淡漠的视线。
轻笑,松开了他的手,躺在他旁边,抱住他,将脑袋埋在他颈间,却以一种圈养的姿势将他困在双臂间。
细软的发丝,拂到颈边,能察觉到霍飓的呼吸,甚至他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交缠。
同上次一模一样的问话与回答,出乎意料地,这人并没有强.迫他。
黑暗中,没有什么情绪的眼,近乎冷静淡漠,望着颈间圈住他的男人,俯视,眼底,是在霍飓面前藏起来的冷厉和疏离。
猎物咬断猎人的喉,以为无路可逃的猎物,一步步引猎人走进他的深渊,或许只是无意,或许是看见猎人辛苦布置陷阱,黑暗中凝视深渊的眼。
野兽在玫瑰面前低头,收敛起爪子,追逐的游戏,到底谁才是真正的猎手?
苍白的躯体,在几近癫狂的混乱中狂热,任由烈火肆意侵蚀,拉住他,连同他的呼吸,他的心跳脉搏,他的骨骼,一寸寸切割破裂,颤栗地触摸腐烂的镰刀,将自己送给死亡。
昏暗的房间,有微弱的光线从窗帘边缘漏进来,段缙纭坐在羊毛毯上,面前有一幅血色的画,是鲜血般颜色的玫瑰,在骨骸尸体里绽放,有一个苍白残缺的骨架,惨白的指尖淌血,有向着死亡汲取鲜血生长的血色玫瑰,缠绕绽放,以血肉来生养,彻底疯狂,向死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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