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谢师敏点头:“安全,都带了奴仆。”
那陆安就放心了。
房州州学的宿舍是四人寝,左右两排,每侧两张床。
谢师敏对面的床属于赵公麟,总是懒得叠被子,有些乱糟糟,但有一个地方很整洁,就是他放忘秋先生的书籍和物件的小格子,他每日都要擦一遍,十分用心。
而赵公麟旁边的位置,是梁章,他从被褥、枕头到床上叠的袍服都是素色的,没有花纹,不见款式,只能看得出来东西洗到浆白。
梁章对面那张床是陆安的床,哪怕主人离开了二十多天,床铺也被收拾得十分干净。
谢师敏看她视线落在自己床上,便告诉她:“是你那几个兄弟还有妹妹进来收拾的,最近雨多,他们怕舍内潮湿,被褥受潮,便时常来更换整理,说是等你回来后可以直接躺床上。”
陆安点了点头,又和谢师敏浅浅聊了一会儿,才脱去鞋袜,解了外衫,直接往被窝里一躺。
被窝很暖,很软,还熏了香,是她喜欢的香味。
躺在被窝里,陆安紧绷的神经有刹那放松。但一想到自己还住在宿舍里,旁边时刻有人,便又立刻升起了警觉。
她现在有钱了,其实可以买个房子——或者住旅舍也没问题。
但陆安斟酌了一下,还是决定继续住宿舍。
州学的学子都是潜在同僚,甚至有可能以后会成为同一派系的官员,再没有比同宿舍更能拉近情谊的时刻了。
任何人想做任何改革都最忌讳单打独斗,懂得发展关系,如何发展关系是每一个改革者的必修课。
陆安躺在被窝里,思索着明日可以和同宿舍的人开展的话题。
思索完后又回忆了一遍自己往日的日程表,看看关于练字、背书、修习经义策论方面还有没有需要调整修改的地方。
回忆完日程表后,又开始复盘自己最近的行为,有没有不妥当,有没有哪里有漏洞。
随后又想到陆家,那里到底是一个炸弹,得想办法让它变成哑弹才行。
又想……
陆安想了很多很多东西,意识慢慢沉下去。
晚安,陆安。
迷迷蒙蒙入睡前,她这么对自己说。
第56章
陆安回来的第二天, 房州淅淅沥沥下起了雨,同时,州学展开了模拟考。
考的《论语》, 位属十二经之一,解试不管各学子本经治什么,本经之外,必然会出一道《论语》的义。
经义那个义。
陆安一看题目:有匪君子, 不知不愠。
“嗯?”
截搭题?
不对, 这个时代应该叫:合题。
雨声中,陆安微微阖眼,开始在脑子里思索这两句话原本的上下文。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 如琢如磨。”
——这是《诗经》的句子。
“‘有斐君子,终不可谖兮’者, 道盛德至善, 民之不能忘也。”
——这是《礼记》的句子。
匪在这里通斐。
不过, 《诗经》里也有一句“有匪君子, 终不可谖兮”。
合题的难点就在这里,只要有一句话是《论语》里的就行,另一句得自己找出处。要是找错了, 不符合出题者的想法, 就叫偏题。
陆安隐隐能听到同窗们的哀嚎声, 估摸着是在想这道题里的“有匪君子”到底是《诗经》里的那句有匪君子,还是《礼记》里的那句有斐君子。
陆安暂时也想不明白, 她干脆先看下一句。
——有时候可以从下一句的意思倒推出上一句。
不知不愠……唔, 这应该是出自“人不知,而不愠, 不亦君子乎”。
意思是:别人一时不了解自己,也不会对人产生怨恨,这样胸怀坦荡的人难道不是君子吗?
看来前半句“有匪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