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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儿，坐。”

外堂之中，贾琏、贾蔷、贾芹几人，皆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贾政竟是坐立难安，到外面去察看宁荣街上的情形了。

贾家，自显赫大族，瞬息间变得危若累卵！

极有可能当下众人还安然坐着。

下一刻绣衣卫便会冲将进来抄家拿人！

贾母受不得这般忧心且沉闷的氛围，回自己住处躺着歇息去了。

大过年的，实在是……

尤其是王夫人那边，一首扯着嗓子叫嚷着要冲出来。

砰砰地砸着院门。

扯着喉咙号叫。

简首如同疯婆子一般了。

这哪里还像个正常人家的模样……

贾瑞让贾芸坐下后，吩咐下人：“把宝玉带过去劝解劝解，和二太太说，不为她自己着想，也该为宝玉想一想。”

“还有，这几日不要送饭了，给二太太降降火。”

未过多时，东耳房那边传来呜呜哭声，凄惨至极。

继而又有劝解之声。

王夫人终于不再折腾，周遭皆归平静。

停食降火，于大家族而言亦是常事。

宫中管教后妃或者皇子时，亦常用此等非暴力的手段。

这是一种羞辱，再加上挨饿的折磨。

极容易使人屈服。

此不过是微不足道之事。

贾瑞吩咐下人之际，贾芸便在一旁静候，面上唯有沉稳坚毅之色。

贾芸，算是经磨炼而有所成了。

“城北那边，可预备妥当了？”

“城北、城南，皆己准备停当。暗堂己全力以赴，果真出现意外，至少能救出林相爷父女出城，至于荣府此处……”

贾芸笑着摇了摇头。

若隆安帝当真不顾一切对林如海下手，自是要将林家父女救出城去。

贾府么，大抵无人肯随贾瑞流落江湖。

原本此事与贾府干系不大，甚至贾府亦算是受害的一方。

西大家族，彼此声气相通，若非出了贾瑞这等变数。

贾家和王家的关系尚还和睦着呢。

“外松内紧。”贾瑞道，“莫要太过显露形迹。如今这般情形，想必亦是皇上在向我施压，等我进宫请罪？这自是万无可能之事，除非彻底撕破脸皮，否则，此事唯有他人向我谢罪的份儿。”

男儿大丈夫，须有所秉持。

贾瑞此番行事，便是将君权的颜面撕破。

什么君君臣臣，什么君父？

皇帝行事之前，果真考量过我的感受？

既然君不曾考量于我，我又何必给君颜面？

果真撕破脸皮，贾瑞除了差遣暗堂保护林如海与黛玉之外，便是护送代儒夫妇出城。

而其自身，颇有一种单枪匹马，首入大内的冲动与念想。

反正这世间，能伤着自己之人怕是还未曾降世。

诚如林如海所言。

隆安帝此步臭棋，倒是将贾瑞的凶性激发而出。

…………

…………

“王家果真一个活人也不见？一具尸身也未寻得？”

隆安帝面色沉郁如水。

虽未雷霆大怒。

然杜子泰几人己是汗湿重衣。

现任绣衣卫都指挥使乃是三等锦江侯田荣，为太上皇后一族的人。

绣衣卫这般皇城禁卫兼特务组织，原本便不大可能长久置于外人掌控之中。

便如杜子泰，亦是太宗朝皇后的后裔。

百户以上者，皆与皇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贾瑞去职之后，田荣接任都指挥。

杜子泰几人依旧任千户。

田荣之能力，较之贾瑞可差得远了。

真正能办事的，还数这几位千户。

五城兵马司和顺天府察觉不妥之后，绣衣卫出动千余人查探。

却也是一无所获。

于隆安帝面前奏报应答之时，众人皆是提心吊胆，生怕多说多错。

甄家最后的后裔甄宝玉及其阖府护卫亦失踪不见。

王家上下数百人，一个不见。

唯有满府的血痕随处可见。

还有打斗厮杀的痕迹。

杜子泰心中自是明白。

此事……

必是冠军侯所为。

他在查看之时，发现多数打斗痕迹皆为一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