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成君道:“可若万一……”
李钝道:“竖子退下,没有万一。,q?i~s`h-e+n′p,a¢c!k^.-c¨o.m?朕大兴有十万天兵,周军孤军深入,哪来的粮饷补给?朕记得昔日倭乱之时,明国辽东兵亦是精锐骑兵入我朝鲜,粮饷便供应不上,只能于我朝鲜国内大肆抢掠以作补给。如今朕兴师讨伐,他们哪有闲功夫西处征粮,粮饷无以为继,任他如何精锐,亦不会是朕之兵马敌手!”
义成君数番被呵斥,颜面尽失,也只得乖乖退下。
李钝道:“即刻为朕拟写奏表,无须客气,只管质问大周天子为何擅派兵马入朕国境,再言明朕之大朝鲜己派兵进剿,若两国交战,其罪责皆在大周!”
在场的两班大臣皆悄悄抹汗。
王上的脾气愈发大了。
对大周亦是愈发傲慢了。
只是无人敢上前劝谏,众人皆明白如此行事有些不妥。
然近数十载以来,朝鲜对大周确是愈发瞧不上了。
大周愈是安抚,朝鲜愈觉大周国力衰败。
尤其朝鲜于大周设有常驻使团。
大周神京一年内两度被胡虏围困之事,自然也传至朝鲜。
在朝鲜君臣眼中,大周之国运许是己然趋向衰败。
天朝之王朝,大抵皆不足三百年。
大一统之汉朝分作东西两汉,唐之中期以后便有藩镇之患,实则己然内部分裂。
宋亦分北宋南宋。
大一统王朝之中,始终维持对内统治且未曾被从中截断者唯有前明。
此亦是朝鲜对大明尚留存一定敬畏之缘由。
再者,倭乱之际,大明于朝鲜有复国之功,若无明军入朝,倭军攻打大明必无好下场,然朝鲜定然也覆灭了。
实则前明援助朝鲜亏损甚巨。
前期将镇压辽镇之李氏家族的精锐骑兵家丁折损得一干二净,且因南北军之争,又令戚家军这支南军毁于一旦。_卡?卡^晓*说·罔. ~吾,错¢内~容¢
后期麻贵入朝,率众多九边精锐前往。
于蔚山一战,明军伤亡颇为惨重,大量精锐丧失殆尽。
钱粮方面更是耗费逾千万两,国库财富挥霍一空,辽镇亦变得极为虚弱。
如此便给予女真人活动与施展的余地。
原本辽镇压制女真之策略乃是谁冒头便打击谁。
而后李家式微,只能扶持努尔哈赤这一养子,当作可靠的打手,由建州卫去攻打女真诸部。
在此过程中,努尔哈赤方才完成统一女真诸部之举。
原本各部各自分裂,明军可分而治之。
皆因平倭之乱过后,辽镇太过虚弱,积蓄全无,精兵良将折损无数。
于是女真崛起,且于二十年后背叛大明,成了大明的心腹大患。
而朝鲜呢,不过存着些许感激,待其遭受东虏入侵与威胁之时。
在现实面前,便迅速抛弃了曾拯救他们的大明。
对前明,好歹还有些愧疚与香火情分。
对大周,他们既未曾被征服,亦未曾被打痛,双方亦无真正的交情。
大周立国之后,并未向朝鲜索要东珠、皮毛与美人,此乃前明时朝鲜必贡的特产。
越是如此,朝鲜国愈觉大周不及前明强盛。
他们反倒愈加自信与傲慢起来。
对于李钝的决定,在场的朝鲜大臣,仅有少数人觉得不妥,更多之人反倒觉得理所应当。
他们只是下意识地反对用兵。
其一,尚非火烧眉毛之时,义州距平壤还有一段路途,距王京汉城更是远得很呢。
其二,大举用兵则需大动钱粮,再者,用兵便要动员众多兵马。
这些事儿皆十分麻烦。
兵曹之人会头疼不己,只因兵马数目皆是虚数。·x!j?w/x`s.w!./c\o.m`
户曹亦是如此,盖因账面上的钱粮与实际钱粮对不上账。
他们上头的大人物皆会牵涉其中。
麻烦着实不小,都得与昌德君商议,双方要谈妥条件。
若王上不下令出兵便好了,许多人不无遗憾地思忖着。
至于得罪大周,根本不在这些人的考虑范围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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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此便是义州城?”
“原以为有多大呢。”
“实在是太矮了,怪不得当年小鬼子在平壤时,两万多兵在内亦守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