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质液体汇聚成的齐语面容在说完最后一句话后便消散无踪。我伸手想要抓住那些荧绿色的光点，却只触到冰冷的洞窟地面。窟顶渗下的液体越来越多，在壁画上蜿蜒出诡异的纹路，像是有生命般向某个方向流动。

我的青铜左臂己经完全变异，玉质纹路在金属表面形成复杂的图腾。每当那些纹路闪烁，就会有陌生的记忆碎片刺入脑海——白色长袍的研究员围在培养舱旁记录数据；陈教授戴着青铜手套调整某种仪器；齐语隔着玻璃对我做口型："记住榆林窟"......

窟外的金属脚步声越来越近。我踉跄着退到壁画最深处，后背突然撞上某种柔软的东西。转身的瞬间，我的呼吸几乎停滞——一个全身裹在黑色斗篷里的人形正无声地站在阴影里。它没有脸，兜帽下只有一团不断变换形状的灰雾，偶尔会浮现出类似五官的轮廓又迅速消散。

"第三十六号。"黑影发出男女莫辨的叠音，每个音节都带着轻微的回响，"你比预计的晚了十七分钟。"

我下意识摆出防御姿势，青铜左臂自动重组出锋利的刃状结构。黑影却发出类似轻笑的气流声，从斗篷下伸出的不是手，而是两把精致的青铜伞骨架，伞骨末端镶嵌着微型玉质傩面。

"别紧张，我们不是双鱼会的走狗。"黑影的伞骨架在空中划出复杂的符号，那些符号悬浮着发出淡蓝色光芒，组成一个奇特的标志：两把交叉的青铜伞，伞面上刻着"影"字。

"神秘影子？"我脱口而出，随即困惑于自己为何知道这个名字。

黑影的雾气面孔剧烈翻腾了一下："看来齐语给你植入的记忆比我们想象的要多。"它突然向前飘来，我这才发现它根本没有脚，斗篷下是不断流动的灰雾，"没时间解释了，阴兵己经封锁了所有出口。"

壁画上的傩面突然全部转向我们，石质眼珠疯狂转动。黑影猛地展开伞骨架，玉质傩面发出刺目的青光。在光芒中，我震惊地看到壁画后面隐藏着一条狭窄的甬道，甬道墙壁上密密麻麻嵌着人脸大小的青铜伞面。

"快走！"黑影推了我一把，"它们己经感应到钥匙的波动！"

我们冲进甬道的刹那，身后传来岩石崩裂的巨响。回头瞥见三个阴兵正从壁画中挣脱出来，它们的青铜铠甲上沾满正在玉质化的血肉碎块。最前面的阴兵突然加速，它的头盔裂开，露出周主任半融化的脸。

"叛徒......"周主任的喉咙里挤出含混的诅咒，"影子组织的叛徒都该......"

黑影的伞骨架突然延长，精准刺入周主任的眉心。随着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周主任的头颅像伞面般展开，露出里面跳动的玉质脑组织。但更恐怖的是，那些脑组织表面布满了细小的伞菌菌丝！

"看到了吗？"黑影拽着我继续狂奔，"这就是被完全控制的后果。双鱼会根本不是什么古老组织，他们只是伞菌的傀儡！"

甬道不断向下倾斜，温度越来越低。我的青铜左臂开始结霜，玉质纹路却愈发清晰。那些纹路逐渐组成一幅微缩地图，指向某个特定的方向。

黑影突然停下。我们面前出现一道青铜门，门上雕刻着巨大的双鱼傩面，但鱼眼位置是两个锁孔。我的左臂不受控制地抬起，自动重组出与左侧锁孔匹配的钥匙齿。

"果然如此。"黑影的雾气剧烈波动，"你们每一对钥匙都是门禁系统的一部分。"

当我的青铜手指插入锁孔时，剧痛顺着神经首冲大脑。门上的傩面突然活了，石质嘴唇张开发出陈教授的声音："验证失败，缺少玉质密钥。"

黑影猛地扯开斗篷前襟——它的胸腔位置镶嵌着齐语的玉质右腕！那截断腕正发出与我的左臂频率相同的光芒。

"不......"我踉跄后退，"你怎么会有这个？"

"齐语是我们最好的特工。"黑影将玉腕按在右侧锁孔，"她早就预见了自己的结局。"

随着双重验证通过，青铜门缓缓开启。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混合着青铜锈味和某种奇怪的甜香。门后是个圆形大厅，三十五把青铜伞呈放射状悬浮在空中，每把伞下都垂挂着半透明的玉质茧囊。

"第三十五号实验场。"黑影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疲惫，"也是影子组织的诞生地。"

大厅中央的地面上刻着巨大的双鱼图案，但仔细看会发现那根本不是鱼——而是两条相互吞噬的伞菌菌丝！图案正中央有个圆柱形玻璃培养舱，里面漂浮着......

我的胃部一阵痉挛。培养舱里是个与我一模一样的青铜-玉质躯体，只是它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