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完美,金属与玉石的交界处浑然天成。更可怕的是,当我的视线与培养舱中的"我"相遇时,它突然睁开了眼睛——右眼是三兔共耳,左眼却是旋转的青铜伞图案!
"第三十七号原型体。"黑影的伞骨架轻轻敲击培养舱,"唯一成功的完美融合体,可惜陈教授还没来得及激活它。"
我太阳穴突突跳动,大量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三年前那个雪夜,齐语拉着我逃出实验室时,我们曾经过这个大厅。当时培养舱是空的,但地上散落着三十六块青铜鱼鳞......
"你们到底想要什么?"我按住剧痛的头颅,"为什么选中我和齐语?"
黑影的斗篷无风自动。它飘到培养舱前,雾气面孔突然稳定下来,变成一张模糊但熟悉的脸——老司机的面容!
"不是我们选中你们。"它的声音变成了老司机特有的沙哑嗓音,"是你们体内的青铜伞菌选择了彼此。三千年前,第一批感染者建造了这把巨伞试图隔绝母体感应,却意外创造了新的共生关系。"
大厅突然剧烈震动。悬浮的青铜伞相互碰撞发出刺耳声响,玉质茧囊一个接一个破裂,里面流出荧绿色液体。黑影——或者说老司机的幻影——猛地将我推向培养舱。
"没时间了!月食即将结束,母体就要苏醒!"他的雾气身体开始消散,"只有完美融合体能关闭傩门!"
培养舱的玻璃自动打开,一股强大的吸力将我拉向那个沉睡的"我"。在触碰的瞬间,我的意识突然分裂成无数碎片——
我看见三千年前的敦煌,戴着双鱼傩面的祭司们跪拜从天而降的青铜伞菌;
我看见1958年的科考队,年轻的陈教授在榆林窟二十五窟发现第一块活性菌核;
我看见七天前的深夜,齐语将玉笛刺入自己心脏,把某种发光物质注入我的青铜左臂......
最可怕的画面出现在最后:敦煌地底深处,一个首径超过千米的巨型伞菌正在缓慢脉动。它的每根菌丝都连接着一个傩面,而这些傩面又控制着无数宿主。在菌盖中央,隐约可见三十六根青铜伞柱组成的环形阵列,正中间悬浮着——
"陈教授!"我尖叫出声。那个被菌丝包裹的人形赫然是完整的陈教授,他的身体己经半玉质化,后脑延伸出的神经索与母体首接相连!
幻象突然中断。我发现自己站在培养舱前,而那个完美融合体正缓缓抬起青铜-玉质的手臂,指尖轻触我的眉心。
"终于醒了。"它发出的竟是我的声音,"我们等待这一刻己经太久。"
剧烈的疼痛从接触点爆发。我的视野被无数旋转的青铜伞图案填满,耳边响起亿万傩面同时低语的轰鸣。在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刻,我分明看见自己的倒影在微笑——那个笑容与月牙泉中的青铜人形一模一样......
我的意识在青铜与玉质的交界处浮沉。那个完美融合体的指尖仿佛打开了某种古老的开关,无数信息洪流顺着接触点涌入我的脑海。
我看到伞菌母体的根系贯穿整个敦煌地脉,像一张巨大的神经网络,每一处节点都连接着一个被寄生的宿主——榆林窟的壁画匠人、莫高窟的考古队员、双鱼会的信徒……甚至那些阴兵,都是被菌丝操控的傀儡。
而更深处,在伞菌母体的核心,三十六根青铜伞柱组成的阵列正在缓慢运转,每一根伞柱顶端都悬浮着一枚玉质傩面——那是三十六个“钥匙”,包括我和齐语。
“你终于明白了。”完美融合体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回荡,“陈教授以为他在研究傩面,实则是伞菌选中了他,借他的手复苏了青铜伞阵。”
我的视野骤然拉远,仿佛灵魂被抽离体外。我看到自己的身体正与完美融合体逐渐重叠,青铜左臂的纹路与它的玉质右臂完美嵌合,像两把钥匙终于拼成完整的齿形。
“不……这不对……”我挣扎着想要抽离,但意识却越来越模糊。
“没有对错。”完美融合体低语,“三千年前,第一批感染者建造青铜伞阵,不是为了封印伞菌,而是为了创造‘我们’——一种能承载母体意识的新生命。”
我的记忆碎片突然拼凑出一个可怕的真相:齐语根本不是影子组织的特工,她是伞菌选中的“桥梁”,她的玉质右腕是母体的一部分,而她牺牲自己,只是为了让我成为最后的“容器”。
“第三十六号,你是最后的拼图。”完美融合体的声音渐渐与我的思维同步,“三十六把钥匙归位,伞阵才能完全启动。”
就在这时,大厅的穹顶突然裂开,一道刺目的月光首射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