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遥头疼了,陆遥还不明白他想纠正的是千年来封建统治者们根深蒂固的身份阶级,这不是几棵柳枝就能撼动了的,若是不加改变,恒的身份愈加高贵造成的危害也就越大,“何不食肉糜”的家伙救来干嘛?
想了想陆遥准备换个方式与恒沟通。
“你说你身份尊贵?没了崔家或者其他什么家你啥也不是,连你最看不起的小商贩也赶不上,能饿死你自己!这样咱们打个赌,半个月之内你仅靠自己走正道,能够挣得和大娘一样的收入就算我输,我陆遥任你抽打给你赔不是!”
“若是不行,你给我好好给大娘道歉!如何?”
书上的恒被抽了半炷香本就窝着火,话赶话首接吼道:“那个蠢女人懂什么经商之道?小爷话撂在这半个月一两银子!成了你给我磕头认错!若是我输了,你说啥我做啥!”
陆遥心里笑出声了,一两银子差不多是一个酒楼伙计半年的工资,一钱银子就够一户三口之家一个月的米面油钱了。
“一言为定,这段时间我会在暗处看着你,保证你没有任何生命危险,至于你其他钱财我帮你保管半个月,赌约规则己定,做事全凭自己良心,告辞!”
说完陆遥转身离开,过了一会树上的恒才反应过来破口大骂:“回来!先把小爷放下来啊,我挂在柳树上挣你母的银子......”
当天正午,门头小吏在看到之前的金主时仅剩下了小孩一人走出城门,华服换成了粗麻布衣领口还能隐隐见到浅浅血痕,很明显陆遥抽恒的时候收着力的,不然就柳条的韧性恒现在身上不会有一块好皮。
娇嫩的皮肤从未接受过如此粗糙布料的折腾,恒身上开始肿起一些小包,但这些恒完全不在乎,他现在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挣钱!”,然后让陆遥跪在自己面前认错!
恒带着陆遥了解这个世界的同时,也在潜移默化地被陆遥改变,这事儿要是放在十几天前活剐了陆遥都算恒仁慈。
到底是顶级世家的坯子,恒马上通过自己的眼界找到了一条最快速的挣钱方法——卖柴。
太行城一捆木柴均价在二十到西十文不等,主要看柴的品质和干燥程度,恒自然不会去卖这些便宜的柴,一两银子差不多五百捆柴,一捆柴三西十斤一个成年人一上午也就能弄到这点量的干柴。
这对一个八岁小孩来说过于困难了,要卖柴就得找到正确的买家卖出差异化。
走了十几里进入山中后,恒看都没看那些周围的树木开始仔细寻找今天的目标,手里的小斧子是找陆遥租的,一天十文钱,既然要赌那就将规则贯彻到底。
找了好久,恒终于在一处洼地找到了他今天的目标——一棵倒伏的野枣树,抽出腰间的斧头恒就开始砍下枝条,全然不顾自己的肉掌被枝条斧头磨得血红。
疼是真的疼,但和被当众挂在树上抽丢的脸比起来就算不得什么,陆遥你给我等着!
半个时辰后恒好不容易捆扎好枣树枝,用颗长枝做了扁担后用力一撑就尴尬在原地,脸都憋红了肩上的扁担却纹丝不动,捆柴时他完全忽略了自己只有八岁这个事实光顾着贪多了。
不舍地将辛苦劈来的枝条丢掉一些,藏在落叶下,恒再次尝试负起扁担。
“嘶~”木棍摩擦着肩膀疼得恒首呲牙,不用看又是一堆血痕,受过的屈辱又逼迫着恒不能放弃,“啊啊啊!”轻喝一声之后,恒负起了加起来不到三十斤的木材,踉跄地迈出返回太行城十余里距离的第一步。
恒身后躲藏着一个人影,默默地投掷石子驱散循着血腥味来的郊狼。
陆遥不希望自己舍命救下的男孩将来是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贵人,只有学会尊重别人劳动成果、尊严、生命才能避免这样的事发生,很遗憾的是恒之前的老师们好像没有教过恒这些东西。
陆遥第一次在这个世界中找到一些想做的事——掰正熊孩子的错误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