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昏暗的光线勉强让芦山城头的士兵看清情况，一晚上的喊杀声和冲天火光，惊得所有士兵彻夜未眠，他们在岗位上备战了一整夜，生怕托托人顶着黑暗夜袭攻城。

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城墙上的每一个人，仅仅过了一个晚上，托托的大营破败不堪，到处都是残破的帐篷和尸体，火焰吞噬每一丝可燃物后，留下阵阵黑烟首冲天际。

城墙上一个大晏士兵嘀咕起来，“这托托人晚上的睡相，这么难看的吗？”

啪~旁边另一个士兵给了他一脑瓜崩，“睡相差？这是托托人的苦肉计，想把我们骗出坚城然后一网打尽，你个蠢货！”

士兵捂着脑袋又看了看远方，回头委屈道：“苦肉计么？还要烧帐篷？”

“嗯！肯定是苦肉计。”

“那么多尸体都躺在地上...”

“装的！他们诈死。”

“都没有头...”

“......”

感觉自己的聪明才智，被愚蠢的同伴挑战了，士兵抱着手故作高深：“这是那种很苦很苦的苦肉计。”

听见同伴的话，疑惑的士兵瞬间打了几个冷颤，希望以后这样很苦的苦肉计，节度使大人不会用在他们身上。

城墙上，徐闻一身戎装铠甲银光凌凌，身后单膝跪着三名中郎将，八名郎将，他们目光中带着激动，都是向徐闻请战等待命令的，哪怕徐闻兼任节度使，文质彬彬的他能压制这么多将军，也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

边境上的大晏将军各有各的缺点，但没一个不善战的，能让这些猛虎表面上夹着尾巴，其中原因很简单，徐闻跟着赵厉打得托托人怀疑人生的时候，他们都还没断奶呢。

一名中郎将请战道：“徐大人！昨夜托托人肯定发生了规模巨大的啸营，大约八千伤残士兵向北撤去，此时出击定能重创托托人，将他们全部留在大晏也并非不可能，八千残兵回去再回来时，就是八千托托精骑了。”

徐闻不是三岁小孩，这帮将军心里想的什么他非常清楚，他保持沉默开始权衡利弊，如今芦山城内步卒居多，若非要战，战机只有天黑托托人没离开大营的时候，如今残兵都走出了十几里，追上去打赢罢了，若是战败连逃回芦山城的机会都没有。

心中有了决断，徐闻缓缓开口：“兵法曰‘全军为上，破军次之’，我们守城。”

中郎将听见徐闻的命令，心沉入了谷底，他己经军职死死卡在中郎将六七年了，就是因为军勋不足无法晋升，看着面前慢慢溜走的军勋，中郎将感觉自己的前程，也跟着托托人一起溜走了，心一横再次劝说。

“大人，属下请领一支偏师，不过西千人，定还大人海量珍宝，还有八千托托人项上首级！”

徐闻的脸色冷了下来：“将军这是没听我说的话么？守城。”

城墙上的气氛紧张到极致，士兵们的呼吸都急促起来，中郎将的话语就是他们的心声，任何士兵都极度渴望军功。

中郎将豁出去了：“两...两千！出城之后，败则是属下无能私自调兵，胜则全靠大人英明，除了军功属下不敢舍求其他，还望大人怜悯属下蹉跎六七年...”

中郎将话还没说完，只见银光闪过一柄明晃晃的长剑，己经搭在自己脖子上。

徐闻叹了口气，不停摇头。

“第一次请战，我当你是贪，第二次请战，我当你是蠢！而这第三次，只有坏这一个解释了，滚下去巡逻城防，不然老夫砍了你的脑袋。”

见军功无望，中郎将的牛脾气也上来了，本来就是附近军镇进城防守的，你一个知州兼任节度使就想杀我，你够格么？

“我是陛下钦点的中郎将，享知县待遇，能杀我的只能是陛下或者战时大将军，徐大人你还不够分量！”

徐闻乐了，招呼下属随身拿出一个精致木盒，打开以后拿出一方龙首白印，上面的金纽黄带是陛下才有资格的东西，底下篆刻着隶书“昏君赵厉之宝”。

端着这方印，徐闻刻意拿低防止印下面的字被人看到，皇帝不嫌丢人他徐闻嫌！

“想要旨意？好，老夫成全你，州丞何在！”

一个拿着纸扇的中年文官上前躬身施礼：“下官在。”

“将军说没陛下旨意我动不了他，来！你给他现写一张，然后老子再砍了他的脑袋！老夫经略并州陛下授我玺印，遇事可‘便宜行事’，战时非大员可先斩后奏，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中郎将的其他袍泽刚开始没想去劝说，自己头正在为军人争取利益没必要劝，结果一看到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