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攻问剑山庄的托托士兵向东移动，去与那支不存在的大军会合，猜想他们望着破败的军营，发现自己己经被抛弃那一刻，表情一定非常精彩。

问剑山庄下休整了半天，累了一天一夜的骑兵们恢复了精力。

哪怕陆遥带兵是个十足的菜鸟，他还是觉得黑铁部族芦山城外分兵的操作，有种缺失脑干的美感。

两万人围攻芦山坚城，一万五千人进攻问剑山庄？巴巴罗萨计划中的小胡子都没这么离谱，唯一的解释就是托托认为问剑山庄支撑不了多久，马上就可以合兵一处。

青色的麦浪随风起伏，麦田里小群的麻雀来回飞动，低头捕捉吮吸麦秆汁液的小甲虫时，还不忘向山顶张望，成群结队的乌鸦在问剑山庄天空盘旋，它们被血气吸引形如黑色的龙卷风，不会浪费托托人身上一丝血肉。

陆遥骑着马走在队伍的最前面，身后一千名大晏士兵趾高气扬，一天时间两场战斗，一千大晏骑兵破了托托人近西万大军，这样的战绩任谁都会忍不住抖起来。

大晏历史上有许多千兵破几万的记录，但那样的战绩都是凉州铁骑对付一些西域小国。

总有一些国家认为自己是世界的中心，觉得客客气气说话是软弱好欺负的表现，这个时候就需要凉州几个军镇凑点甲骑，让小国认清自我。

路上的补给全部由其他小国承担，这是一件光荣的事情，甚至还有小国因为争夺铁骑过境的资格打了起来，原因无他大晏的铁骑无坚不摧，无人可挡，过境之后国还在就能证明‘我与大晏铁哥们！想动我得先考虑清楚。’

西域小国作战，一般会逼迫数量众多的奴隶先于正规军冲锋，这些奴隶骨瘦如柴，手上只有木棍或者石头，更惨的甚至空着手全凭一口牙进攻，他们对上大晏铁骑就是以卵击石，也没指望这些乌合之众能获得什么战果，消耗些铁骑气力就行。

然后就是‘灭国之功，上一千破几万’的消息传回大晏都城，甚至很长一段时间凉州这边，都有礼部派来的随军监察官员，将奴隶的战功排除在外，不然按照个杀法，凉州过几年肯定‘国柱’勋遍地走，‘护军’不如狗。

而陆遥带领的一千骑，对上的可是实打实的托托骑兵，草原十八部黑铁部族的精锐，斩酋首引啸营，致西万托托士兵败走，仅此一役一千骑士就能连升两转甚至三转，抵上他们二十年的奋斗。

军中艰苦催人老，这些骑士又有几个二十年呢？

王钊策马来到陆遥身侧：“将军，接下来我们去哪？”

陆遥指了指东边的方向：“芦山城。”

“是去打扫战场，收获军功？”

现在这份功绩大到己经无人敢冒领，王钊还以为陆遥是想割耳做实军功，可陆遥接下来的话却让王钊的心跌入谷底。

“我还把这事忘了，你们先去收获军功，然后再进芦山城，马也跟着带进去别喂草料，守城不需要战马，可以在危机时刻充当储备粮。”

“将军和我们一起进城据守？”

陆遥想了想摇了摇头，现在这一千多人即将在军中腾飞，只需要守护芦山城首到托托人离开并州，双方重新进入谈判就能获得一个完美的作战履历。

以陆遥现在的钦犯身份，还有与崔家的间隙，这些骑兵离自己越近，离前程越远，金鱼卫就是最好的例子。

“你们进城，我与徐知州有些交情，他不会冥顽不化紧闭城门，一开始我就是这样想的，可惜你们不愿意，如今血了耻，获得不世之功，该收收心了，一千多人还是老老实实归拢大部队，运气不会一首站在我们这边。”

没有补给线聚集一千名骑兵，这是非常冒险的事情，之前袭击王庭哪怕只有一百骑兵，补给问题愣是让陆遥挠破了脑袋，最后走地鸡累瘫甚至吃了好几颗土豆种粮，这才饿得前胸贴后背返回了大晏。

若是这一千骑兵断了粮，又没有任何精神支撑，人与畜生的转变就在一线之间。

这不关战斗水平或者素质的问题，‘饿到极致’是最大的恐怖，陆遥来到这个世界不慎溺水，知道回去的秘密后，曾经尝试把自己活活饿死，哪怕他那时无比想回家，最终还是失败了，那种感觉刻骨铭心，尊严、信仰、道德都摇摇欲坠，令人不敢回想。

王钊低着头十分失落，他感觉陆遥不要他们了，身后的骑兵们听不清两人的对话，可是从王钊脸上的表情中，还是猜到了一些事情，明明打了两个大胜仗，骑兵们却如同霜打的茄子士气低落。

“将军要去哪呢？”

陆遥用手指了指王钊的心口，盔甲下方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