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梦自幼饱读诗书,自诩是有思想者,经与江春和这一番交谈后,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做豁然开朗,胸有沟壑万千,再看向她,眼神中便添了丝钦佩,真正将对方视作了交心之人。~e~z?k/s,w·.?n~e^t*
不是为着对方妙绝的厨艺与点子,只因这个人本身。
江春和亦觉得苟梦是难得通透之人,两人虽相识不久,却有颇多共鸣。
也是因这会子气氛十足融洽,她才试探地问出自己费解许久的问题——
“苟小姐,我心中有一疑惑想询问于你,你若是不想回答,便不必告知我,我只是实在好奇。
在我看来,杳然姑娘对你是真心实意的爱护,你也十分尊敬仰慕于她,可你们两人的身份天差地别,究竟为何结为师徒呢?可是有什么契机?”
江春和神色诚挚,并无任何世俗的审判,落在苟梦眼中,不由得抿唇一笑。
“江姑娘,你是除了我亲近之人外,头一个如此问的。”
这些年,同龄的姑娘们要不是鄙夷苟梦自甘堕落,与舞姬为伍,要么就是鄙夷杳然;认为杳然搭上苟梦,不外乎攀附权贵,借机为自己贴金,将来好攀上罗府。
这还是头一个瞧出她与师父之间情谊的。
苟梦越发觉得自己并未看错人,十分干脆道:“旁人我许是不说,可若是江姑娘问起,我自愿意解答。·卡¢卡¨小.说¨网. ~更′新/最\快+”
……
苟梦与杳然相识,源自于一场意外。
约莫三年前,苟梦的父亲被霍相任命为新任临安郡郡守,一家人都随之来到临安就任。
过去苟家一首驻守在西北,乃戍边将军,手中掌兵数万。
霍相调任西北守将之事在朝中不少人眼中,是明升暗降,虽调去了富庶之地,可手中兵权也随之被夺,仅余一郡之护城兵马。
是以初初上任时,临安许多官员担心得罪霍相,皆对这位郡守保持观望态度,女眷往来也不大带上李夫人母女。
李夫人对此倒是并不在意,她原先在西北时,便时常与丈夫一块上校场练兵,来了临安也不曾变化。若无要紧事,便在家中陪伴女儿,亦或携女外出进香,也算为曾经的老战友们祈福。
那年秋日,李夫人照常于月初携苟梦去庙中进香,只是午间歇息时,校场传来急讯,李夫人便留下嬷嬷照料女儿午休,临时离去,打算待午后再来接女儿回家。
可就在李夫人离开半个时辰后,那寺庙的前院却突然走了水。
秋干物燥,又恰逢起了风,丁点儿的火星子见风就长,顷刻间便从前院烧向了后院厢房。
苟梦是习惯了午休的,正是睡得香甜之时,待那火势顺着窗沿猛窜来时,她压根没有察觉,屋外的嬷嬷倒是急着想去救下她,可嬷嬷年岁大了,几次三番想进屋将人抱出来,却受不住那浓烟滚滚,自己都受了伤。μD\萝£eo拉¢_小^*£说?3: ¤??无.?错-|内3容*?
嬷嬷哭求着庙中的僧人救小姐出来,然这庙中不乏身份尊贵的夫人小姐们,僧人手忙脚乱,根本顾及不上,危急时刻,是一名身着素衣的女子跃入屋中,将被浓烟呛得头晕目眩,手脚乏力的苟梦抱了出来。
当时庙中混乱非常,那女子救下她后,将她放到安全之处便离开了。
苟梦胸肺呛了烟,一时昏沉不己,也张不了口说话,没来得及当场将人留住感谢,而嬷嬷满心只有小姐,也并未留意那脚步匆匆的女子究竟什么模样。
还是苟郡守与李夫人闻讯火急火燎的赶来后,才从旁人口中得知此事。
夫妻二人险些失去了掌上明珠,后怕不己,更是感谢那及时救下女儿的恩人,当即便以重金为谢礼,欲寻恩人。
郡守府的告示发出后,不久便有几人前来领功。
听说有人拜门,苟梦即便还在休养,也坚持亲自去拜见那救了自己女子。
可每每来到前院,不必见到人,只消听到拜门之人扬声说着自己是何人,那日是如何如何救下自己后,她便十分失望,暗中告诉李夫人,这些并非那个救下自己的女子。
苟梦知道,救下自己的是一名哑女。
那时她并非意识全无,在险些窒息的恐惧时刻,她是被一阵急促的拍打声唤醒,耳旁是急切,嘶哑不己的咿咿呀呀声,绝非那些清晰而洪亮的声音。
听到女儿的转述时,李夫人面色微顿,但并未声张,只是安抚了一番,让她安心休养,依然拿出道谢的银两交予上门之人。
其后数月,临安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