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暖阳透过雕花木窗,在光洁的青石地板上洒下斑驳的光影。`小\说/宅_ /已¨发,布`最+新`章·节^
景家大院里一派祥和,下人们各司其职,脚步匆匆却井然有序。
钟文抱着一叠刚从账房取来的账本,快步穿过回廊。
他今日穿着一身干净的青色布衣,身形挺拔,眉目沉稳。
路过花园时,他的脚步不自觉地放缓了。
不远处的花架下,一个身穿鹅黄色衣裙的少女正踮着脚,小心翼翼地修剪着一株蔷薇的枝叶。
正是最近每日都要到园子里修剪花枝的景小花。
阳光为她柔顺的发丝镀上了一层浅浅的金边,她微微侧着头,神情专注,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的笑,颊边两个浅浅的酒窝若隐若现。
钟文的心跳漏了一拍,随即又被他强行压下。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目光中盛满了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欢喜与珍视。
这份情愫,如同一颗深埋在心底的种子,随着岁月生根发芽,却被他用理智的巨石死死压住,不敢让它探出地面半分。
他们是主仆,云泥之别,他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
钟文是景家的下人,父亲钟大贵是景府管家,母亲李大娘是府里的厨娘,弟弟钟武是少爷景宏毅的书童,就连妹妹钟云儿,也是小姐景小花的贴身丫鬟。
他们一家都仰仗着景家的恩典过活。.5-4!看¨书` ·更^新-最^快?
虽名为下人,景修彦和蒲娇娇夫妇却待他们亲厚,从未有过半分苛待,俨然当做自家人。
也正因如此,钟文才有机会与景小花一同长大,也正因如此,这份感情才更让他备受煎熬。
转眼,便到了景小花十五岁及笄的日子。
钟文揣着积攒了半年的月钱,在城里最大的玉器铺子,为她挑了一支温润通透的玉钗。
钗头雕钗头雕刻着一朵含苞待放的玉兰花,洁白无瑕,栩栩如生。
这玉钗在他手中,仿佛承载了他所有的珍视与不舍。他知道,这或许是他唯一能为她做的事。
景小花及笄那日,府中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钟文趁着夜色将近,人声渐稀之时,悄悄来到了景小花的闺房外。
他深吸一口气,推开虚掩的房门,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
房中燃着一盏昏黄的灯,罗帐低垂,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钟文走到梳妆台前,小心翼翼地将玉钗放在妆匣旁,正准备转身离去。
“钟文哥?”
一个轻柔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带着一丝意外和羞涩。
钟文身形一僵,慢慢转过身。
景小花站在门口,她刚沐浴完,身上披着一件素白的寝衣,乌黑的长发还带着水汽,随意地披散在肩头。@′咸°/2鱼a看±书?网{{t _更%新_¤μ最;全+?D
她的眼神澄澈,带着一抹尚未褪去的睡意。
当她的目光落在梳妆台上的玉钗时,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嘴角也随之绽开了那对小小的酒窝。
“这……这是你送我的吗?”景小花轻声问道,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喜悦。
她走上前,拿起那支玉钗,指尖轻轻摩挲着温润的玉石,脸上浮现出一层淡淡的红晕。
钟文看着她欢喜的模样,心中百感交集,却只能将千言万语化作一声低沉的“嗯”。
景小花抬起头,那双清澈的眼睛望进钟文的眼底,仿佛鼓足了这辈子最大的勇气。
她己经及笄了,之前阿娘还说,等及笄之后,就要为她相看人家。
可是她不想相看,她心中有喜欢的人。
“钟文哥,你可知我……我心中是欢喜你的。”她垂下眼帘,声音轻如蚊蚋,但字字清晰,“我从不曾将你当做下人。这些年,你对我的好,我都看在眼里。”
她的告白如同一道惊雷,在钟文心头炸开。
他浑身一震,脸上血色尽褪。
欢喜与痛苦如同两股洪流,在他胸腔中激烈碰撞。
他想拥抱她,想告诉她自己同样的心意,可理智却像一道冰冷的闸门,将所有冲动死死截住。
他是景家的下人,她却是景家高贵的小姐,这身份的鸿沟,犹如天堑。
钟文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小姐,你误会了。这不过是我身为下人,对小姐的一份心意。”他顿了顿,语气里压抑着锥心的疼痛,“小姐将来,会嫁得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