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又"哞"地冲向杂货间，这次首接顶翻了堆着的麻袋。

"啪嗒！"

一个小本子掉在书记脚边。

书记捡起来翻了两页，突然冷笑："好啊，连村民的盐票、布票都敢贪！"

本子上密密麻麻记着各种票据的克扣记录。

现场顿时炸了锅。

村民红着眼扑上来，妇女们指着刘大柱骂"缺德"，老马首接让人扒了他那件崭新的棉大衣，里子居然是用五张军用毛毯缝的。

"绑起来！送县里！"书记一声令下，刘大柱像死狗一样被拖走了。

当晚，张扬州蹲在灶台前烤土豆，静知挨着他坐下："那头牛......"

张扬州笑眯眯说：“姐，那头牛在为民除害。”

————

开春了，野马坡的积雪渐渐消融，冻土也开始松动。

张扬州趁着去公社汇报工作的机会，拎着一瓶烧酒和一包红糖，敲开了马书记的办公室门。

"马书记，有个事儿想跟您商量。"张扬州满脸堆笑，把东西往桌上一放。

马书记瞥了一眼，慢悠悠地抽着旱烟："啥事？"

"您看，我这不是得长期监督周维安一家嘛。"张扬州搓着手，"可老住他们家也不是个事儿，影响不好。我想着，能不能在隔壁盖间土坯房，这样既方便监督，也不落人口实。"

马书记眯着眼："盖房子？你想得倒美！"

张扬州赶紧解释："书记，您放心，我自己动手，不占公社的劳力。就是需要批块地，再给点自留地种点菜，不然我这监督员天天饿着肚子，哪有力气盯人啊？"

马书记哼了一声："你小子，倒是会打算盘。"

张扬州趁机加码："书记，您看，我要是搬出来，以后周家那边有什么风吹草动，我第一时间就能发现。再说了，我种点菜，养几只鸡，逢年过节还能孝敬您不是？"

马书记吐出一口烟，终于松口："行吧，野马坡那边荒地多，你自己挑块地方，别占好地就行。自留地嘛……"他顿了顿，"给你划三分地，够你种点菜。"

张扬州连连点头："谢谢书记！您放心，我一定好好监督，绝不让周家人闹出幺蛾子！"

出了公社大门，张扬州脚步轻快。

三分自留地虽然不多，但加上周家原本分的，足够他们悄悄种些高产作物了。

回到野马坡，张扬州立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周家人。

"师父，马书记批了，我可以在隔壁盖房，还给了三分自留地！"

周维安眼睛一亮："好！这样咱们行事更方便了。"

明远摩拳擦掌："盖房子我在行，以前跟着村里的泥瓦匠干过。"

静知抿嘴一笑："我去割些茅草，屋顶得铺厚实些，不然夏天漏雨。"

张扬州摆摆手："不急，咱们先规划一下。"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上面画着简单的草图："房子不用太大，两间屋，一个灶房，再搭个牲口棚。土坯我己经偷偷备好了，就在后山坳里晾着呢。"

周维安惊讶："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张扬州嘿嘿一笑："冬天闲着没事，我就去挖黏土、和泥、脱坯，反正雪地里冻一冻，坯子干得快。"

明远竖起大拇指："你小子，真是未雨绸缪！"

接下来的日子，张扬州白天"监督"周家干活，去十家叫他们签字画手印。

晚上带着明远偷偷垒墙。静知和师母负责编草帘子，周维安则用木头做门窗。

一个月后，一座崭新的土坯房拔地而起。

虽然简陋，但结实耐用。

屋顶铺了厚厚的茅草，墙壁用泥浆抹得光滑，灶台连着火墙，冬天不会冷。

张扬州站在新房前，满意地点点头："从今天起，咱们就是邻居了。"

静知递给他一碗热腾腾的野菜汤，笑道："邻居同志，以后多关照。"

张扬州接过碗，眨了眨眼："姐，等秋收后，咱们再盖间大瓦房。"

周维安拍拍他的肩，轻声道："扬州，辛苦你了。"

张扬州摇摇头："师父，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