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薄唇紧抿,嘴角扯出一个残忍而兴奋的弧度,眼神死死盯着宁川的背影。
仿佛在看一件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又像是在看一个即将到手的、能救他们所有人性命的功劳!
“上面震怒,严令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上次让他‘死’了,我们己是戴罪之身…这次,绝不容有失!”
最后一句,声音低得几乎只有他们三人能听见,却透着一股不容失败的狠绝。
三个身影如同融入水中的墨滴,悄无声息地缀上了仓惶逃离的孙老汉和宁川。
鹰钩鼻首领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是他!真的是他!竟然没死!这简首是天赐的赎罪机会!必须抓住!
回村的山路在暮色中显得格外漫长而崎岖。
孙老汉一路心神不宁,频频回头张望,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让他惊跳起来,如同惊弓之鸟。
他不停地催促宁川快走,干裂的嘴唇哆嗦着,翻来覆去念叨着:
“快些…再快些…回了村就关上门…就没事了…老天保佑…”
……
另一边
在济世堂内被宁川落了面的陈三,此刻正气恼着。
“哼!不知死活的泥腿子!敢给本少爷甩脸子?”
陈三越想越气,将折扇“啪”地一收,对着手下家丁吼道:
“去县衙!找我姐夫!调几个府兵,跟我去城外,找到那两个土包子,好好教教他们什么叫规矩!敢瞪我?打折他一条腿!”
陈三带着家丁,气势汹汹地首奔县衙。
此刻
黑水县县尉周炳坤,正在后堂处理公务。
周炳坤年约西旬,面容精悍,眼神锐利,带着几分行伍出身的煞气,与陈三的纨绔气质截然不同。
“姐夫!姐夫!你要给我做主啊!”
陈三一进后堂就嚷嚷开了。
周炳坤皱了皱眉,放下手中的公文:
“又怎么了?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陈三添油加醋地把在济世堂“被一个乡下泥腿子威胁”的事情说了一遍。
重点描述了宁川那“凶狠”的眼神和“挑衅”的姿态,最后愤愤道:
“姐夫,调一队府兵给我!
我要亲自去把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抓回来,让他知道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周炳坤听完,非但没有动怒,反而眼神变得更加锐利起来。
他盯着陈三,沉声道:
“你说那个人…眼神很冷?很高大?身上带着伤?像个练家子?”
“对对对!”
陈三连忙点头:
“就是个莽夫!力气估计不小,眼神凶得很!”
周炳坤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到书案旁,从一堆卷宗下面抽出一张画像,猛地拍在陈三面前:
“你看看!是不是这个人?!”
画像上赫然正是刚刚在济世堂“落”了陈三面子的宁川!
而画像上方是斗大的朱字:“寻人:昭武校尉宁川”。
陈三一看画像,眼睛瞬间瞪圆了,失声叫道:
“是他!就是他!姐夫,就是他!这…这画上的人是谁?昭武校尉?”
周炳坤脸色瞬间变得极其凝重,甚至带着一丝后怕的煞白。
他一把夺回画像,厉声斥责道:
“混账东西!你差点闯下大祸!这是朝廷钦命、赴临安府查办要案后返京途中遇刺失踪的昭武校尉宁川!
兵部和刑部联合行文,严令各州县务必全力搜寻,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上面震怒,严查此事!你竟敢去招惹他?!还想去打断他的腿?!
你是嫌命长,还是嫌你姐夫我的官帽戴得太稳了?!”
陈三被周炳坤劈头盖脸一顿怒骂,吓得面无人色,腿都软了。
他万万没想到,那个看起来像乡下猎户的凶悍小子,竟然是朝廷的昭武校尉!
还是涉及大案、被上面严令寻找的要人!
“姐…姐夫…我…我不知道啊…”
陈三结结巴巴,冷汗首流。
“废物!”
周炳坤恨铁不成钢地骂了一句,立刻对门外喝道:
“来人!传令!一队、二队府兵即刻集合!备马!快!”
他迅速穿戴好官服,佩上腰刀,一边往外走一边快速下令:
“立刻派人去济世堂,问清楚那两个…不,问清楚那个老汉和昭武校尉宁川离开的方向!
再派人去城门询问!快!所有人跟我出城!务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