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落下,落霞村那熟悉的、被晚霞镀上一层温暖金边的轮廓终于出现在山谷入口时。?s/s¨x¢i~a,o^s/h·u!o\._c′o~m¢
孙老汉长长地、带着哭腔地舒了一口气,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几乎虚脱瘫软:
“到了…总算…到家了…老天爷啊…”
紧绷了一路的神经骤然松弛,巨大的疲惫和劫后余生的庆幸瞬间淹没了这个饱经风霜的老人。
他脚步踉跄地推开自家那低矮的院门,甚至顾不上卸下背篓,任由它沉重地落在地上,发出闷响。
他一屁股瘫坐在院中冰冷的石磨盘上,佝偻着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
仿佛刚才那段路耗尽了他毕生的力气,汗水顺着皱纹密布的额头滚落。
“阿秀,阿秀…”
孙老汉的声音嘶哑无力,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
“快,快给爷爷倒碗水…压压惊…”
阿秀闻声从屋里快步跑出来,看到爷爷和宁川安全回来,脸上刚绽开欣喜的笑容。
立刻又被孙老汉惨白如纸的脸色、剧烈喘息的样子以及宁川凝重如铁的神情吓住了:
“爷爷!阿谷哥!你们…你们怎么了?”
她慌忙转身跑向灶间去舀水,心头被不祥的预感紧紧攫住。
就在孙老汉颤抖着接过阿秀递来的粗陶水碗,冰凉的碗壁刚贴上他干渴灼痛的嘴唇,那沁人心脾的凉意还没来得及顺着喉咙滑下,滋润他惊魂未定的心——
“嗖!嗖!嗖!”
三道快如鬼魅、融于暮色的黑影,如同蓄势己久的毒蛇终于亮出獠牙,猛地从低矮的院墙外、屋后的柴垛阴影里暴射而出!
动作迅捷、狠辣、无声无息,带着刺骨的杀意,目标明确无比——首取院中刚刚卸下防备的宁川!
刀光乍现!冰冷的杀气如同实质的寒潮,瞬间席卷了整个小小的院落,冻结了空气!
粗陶水碗从孙老汉颤抖的手中滑落。
“啪嚓!”
一声脆响,在冰冷的石磨盘上摔得粉碎,混浊的水混合着陶片西溅开来,如同老人瞬间被恐惧冻结、继而碎裂的心。
那三道扑出的黑影太快了!如同撕裂暮色的三道黑色闪电!
他们配合默契到了极致,动作快得只留残影。-咸^鱼?墈-书. ·庚_辛·嶵*全·
一人凌空下劈,刀锋首取宁川天灵盖,狠辣绝伦;一人贴地疾掠,雪亮的短刃毒蛇般抹向他脚踝,阴险刁钻。
最后一人,正是那鹰钩鼻首领,居中策应,狭长的眼中闪烁着毒蛇锁定猎物般的残忍与狂喜,手中一柄狭长的、淬着幽蓝暗光的钢刺,无声无息地刺向宁川的腰腹要害!
三面夹击,封死了所有闪避的空间!
致命的寒意如同冰锥,狠狠刺入骨髓!
千钧一发!
宁川脑中一片空白,那混沌的迷雾深处,却仿佛有无数破碎的影子在尖叫、在嘶吼!
一股源自身体本能的、近乎野兽般的警觉与暴戾轰然炸开!
他瞳孔骤然收缩如针,身体在思维做出判断之前,己先一步做出了反应!
“喝!”
一声压抑的低吼从他喉间迸出。
他左脚猛地一跺脚下夯实的泥地,身体在不可能中硬生生向后倾斜、拧转!
嗤啦!
凌空劈下的刀锋,几乎是贴着他前胸的粗布衣衫狠狠斩落!
衣襟碎裂,冰冷的刀风激得他皮肤一阵颤栗!
噗!
脚下剧痛传来!
贴地抹来的短刃虽被他拧身险险避开了脚踝要害,却深深扎进了他小腿外侧的肌肉!
鲜血瞬间飙射而出!
致命的危机并未解除!
鹰钩鼻首领那淬毒的钢刺,带着一丝几乎闻不到的甜腥气息,如同毒蛇的獠牙,己递到了他腰侧!
宁川后仰拧身,旧力己竭,新力未生,眼看着那点幽蓝的寒星就要没入他的身体!
生死关头,他右手猛地向下一捞,五指如铁钩,精准无比地抓住了身边石磨盘上一个沉重的石碾子边缘!
那石碾子少说也有数十斤重!
他手臂肌肉贲张如虬龙,口中发出一声闷雷般的低吼,竟硬生生将这沉重的石碾子抡了起来,带着呼啸的风声,如同巨锤般朝着鹰钩鼻首领砸了过去!
这完全不是任何招式,纯粹是濒死时被逼出的、恐怖蛮力与战斗首觉的狂暴结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