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残留的本能，而是清醒的、带着决绝的笑：「原来...我早就是契约的一部分。」

「你们...本就是契约的容器。」

低沉的男声在耳蜗里炸响。

姜璃抬头，看见西象核心的裂缝中伸出一只金色巨手。

那手比青龙虚影还要庞大三倍，掌心布满流转的星图，指节处刻着与焚天契约相同的符文。

巨手划过虚空，竟将空中漂浮的朱雀虚影、青龙鳞甲怪物、甚至还在维持因果天秤的姜璃魂魄，全部裹进掌心。

「容器？」姜璃的魂魄被拽得离地，看着下方的试炼场在视野里缩小成光斑。

她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混着陆昭然残魂的轻语：「别怕...我在。」

金色巨手的指缝间漏出微光，照见掌心深处悬浮着一枚竖瞳——那是天道之眼。

竖瞳缓缓转动，瞳孔里映出姜璃和陆昭然的魂魄倒影，以及更深处无数重叠的画面：三千年前端坐在西象阵眼的修士，胸口同样嵌着青铜箭头；十二年前雪夜跪在师父灵前的陆昭然，背后隐现朱雀虚影；还有此刻，因果天秤上青龙与朱雀虚影正在角力，每一次碰撞都溅起细碎的光屑。

「原来...我们是...」

姜璃的话被巨手攥紧的动作截断。

魂魄被压缩的剧痛中，她看见陆昭然的朱雀虚影突然发出清越的长鸣。

那鸣声里没有悲怆，只有释然——就像十二年前他说「我替你逆天改命」时，眼里的光。

金色巨手的指尖开始缓缓收拢。

朱雀虚影的尾羽正在崩解，金红光芒如血雨坠落。

姜璃想伸手去抓，却发现自己的魂魄也被巨手的力量固定，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抹光逐渐缩小。

「昭然！」她的声音被风声撕碎。

巨手的掌心突然泛起灼热的温度。

姜璃听见天道之眼的低语再次响起，这次更清晰，带着某种终于得偿所愿的喟叹：「容器...该醒了。」

而在巨手的最深处，那枚竖瞳的虹膜上，一道极细的裂痕正在蔓延——就像有人，正从内部，叩响这方困了千年的牢笼。